從前,有個小孩。他沒有父母。因為他是一個意外誕生的。
所以,他被丟棄在垃圾桶裏。幸運的是最後被一對五十多歲的老夫婦看到,收留。
他活了下來。
他從來不像其他孩子一樣問老夫婦自己是從哪來的。
盡管,老夫婦有時會說他長的真像已死的女兒女婿。
但他從來沒見過老人女兒女婿的照片。
他唯一自豪的就是上學時對著全班人說自己是垃圾桶裏撿來的!
“哈哈哈”
他跟著全班的同學在笑。沒有人當真,因為這隻是玩笑。
沒有朋友,因為沒人願意和“垃圾桶”裏的孩子打交道。沒有親人。老奶奶在初三下學期九月份18日9時17分老的再也睜不開眼。而老爺爺也在隔天的9時18分長睡不起。
時間記得很清晰,因為刻骨銘心。
後來,老夫婦留下來房子被拆遷,重建。小男孩失去了最後的溫暖,卻得到了賴以生存的機遇。他可以領兩套房子,住一套,租出去一套,勉強生存。
再後來,他遇到一個心儀的女生。他天真的認為他可以重新找到一個溫暖的世界,伊甸園的大門已敞開。
然後……
“嘭”
天使拔掉了幻想的翅膀,他墜落在地上,狗吃屎的樣子帥極了。
“嗬嗬,就你這樣的狗屎也想做我的男朋友?腦子被狗的排泄物充滿了嗎?”這是女生的原話。
“對不起,打攪了。”難聽的話還有很多,但什麼也聽不進去。
彎著腰,垂著頭。默默的翹掉了下午的課。如一個賭光了全部身家的賭徒,喪失了全部的力氣。
一滴,兩滴……臉上在下雨。雨滴順著眼瞼彙至鼻翼的兩側化作小溪,奔流而下。
夜悄然而至。
慘白的月亮替換了冰冷的太陽在黑暗的星空滲著黯淡的光。
站在13層樓的頂部,小男孩想著過往的每一件事,裝作平靜的看著自己身後的影子。身體顫抖,嘴上卻掛著笑容。
“今夜月亮真美啊!請你去死好嗎?”
“咻”夜空中一顆流星轉瞬而逝。
“嘭”漆黑的夜裏綻放了一朵血色的花。
“這也能中槍!!”
夜梟般的叫聲戛然而止。
小男孩迷糊中感覺自己摔下來的時候砸中到一個人。但誰在乎呢?
算他倒黴吧!
意識逐漸在喪失,身體裏的每一部份都痛至麻木。
死了嗎?
?
fuckyou!
…………
“靠,撞死老子,還提莫口嗨!”被無辜砸到渾身破碎。如同一坨被打了馬賽克的翔的某人抱怨道。
少傾,破爛的身子彙聚糾纏在一起,重新凝聚成人的模樣。
“哎呦,痛死我了!”那人拍了拍胸脯,又摸了摸大腿。
“不過還好,沒缺什麼東西。”
那人輕鬆的吐了口氣,然後,來到男孩的身旁,屈膝下蹲,仔細打量那張被血汙濺染的臉龐。
“麵容清秀,劍眉朗目,長的雖然不算好看但也不算太醜。年紀還不大,怎麼就想不開了呢?”
這團翔組成的物體恐怕換了嘮叨癌,一直嘟嘟嘟說個不停。
“算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拜拜了,小鬼!”歎息了片刻,那人便起身準備離開。
“救……救……我。”
有氣無力的聲音,從低處傳來。
“我去,還活著?”那人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後回過神來,照著男孩的“屍體”就是一腳。
“你說救就救啊?自己作死的時候想什麼呢?靠!”
男孩的身體在地麵上翻滾了一圈,然後,半邊臉貼在地上,瀕臨死亡的眼珠泛著白光,被血黏住的嘴唇無意識的重複著“救救我。”
“nozuonodead!安息吧,您!”那人轉過身,起步便欲離開。
“救……救……我。”
“聽不見!”
一步
“救……救……我。”
“聽不見,就是聽不見!”
兩步
“救……”一長串的盲音。
第三步踏了出去,轉瞬又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