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廳沒有找到江楚寒,莫辰心裏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皺了皺眉。停車場裏果然已經不見了那輛她熟悉的車,摸出手機,遲疑了一下,歎了口氣還是收回包裏。急忙趕回家,果然,迎接她的是一室清冷的空氣,他沒有回來。之前的每一晚都是他在等她回家,今天換成她,感觸果然不一樣,頂樓的空氣似乎都稀薄了。空蕩蕩的房子裏,自己一個人,安靜得幾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孤單寂寞的鼓動著,彷徨失措。電話撥通了,無人接聽,第二個還是無人接聽,她就知道是他不想接。沮喪的放下手機,坐在江楚寒以前每晚坐著的位置,莫辰意識到這次玩笑開大了,他可能真的當真了。
江楚寒深夜才回到家,莫辰聽到電梯門打開的聲音就驚醒了,從沙發上彈坐起來,揉揉臉快步走向門口。他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酒氣,低著頭換鞋,整張臉埋在陰影裏,黑色西裝包裹著身體,顯得蕭瑟寂寥。莫辰心裏忐忑,愣愣的站在一旁看他換鞋,看他脫掉外套,傻傻的接過外套掛起,才呆呆的問,“你回來了”。
江楚寒回家看到昏黃燈光裏的她心下還是微微動容,可隨即又感慨。即使已經喝得微醺,他還是不願意在外麵過夜,他要回家,是的,回家。難得居然她會在等他,殷勤討好,隻是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其他。他自嘲一笑,不想再一次一次去猜測她的想法,抬眼淡淡的掃過去,賭氣的說,“不然我能去哪兒”。
一句話就把莫辰堵得說不出話來,心裏酸澀不堪,訥訥的站著,隻能局促的拽著自己的衣服下擺。解釋,是的,她要解釋,看著他往臥室走,莫辰拉住他的手,著急的說,“今天晚上…”。“嗯?”,江楚寒停下腳步,轉頭銳利的看著她,無聲的質問著。莫辰一時無言,要說的解釋突然都顯得蒼白,他像是已經認定了,認定了她的不對。“不是你想的那樣”,有點無力,她低下頭,還牽著他的手,十指交握,可似乎到不了心裏。
江楚寒冷笑,酒氣上來,看著她頭頂的發旋眼前有點暈眩,模糊得感覺看不清她的臉。他也覺得無力,聲音低沉下來,透著琢磨不透的傷感,“你知道我想的是哪樣?”。莫辰一怔,心猛的一跳,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可卻找不到他眼神的焦距。她突然急了,雙手握著他的手,“亦辰就是開玩笑而已,真的”。“嗯,我知道了”,江楚寒還是淡淡的語氣,不置可否。
看著他又要走開莫辰馬上攔住他,“我跟你解釋了”。“嗯,我知道了”,江楚寒還是很平淡,沒有任何情緒。可是越是這樣莫辰就越是覺得心慌,他應該生氣的,也可以生氣,可他卻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這讓她琢磨不透,心裏很沒底,好像事情不受控製。“你是不是生氣了”,“沒有”,“那你之前誤會了,對不對”,“你解釋過了,我也知道了,隻是玩笑,是吧”。莫辰不知道該怎麼交流下去,他不想跟她談,這是她最直觀的認識。他們又走進了困境,她卻沒能找到出路。
“可以讓我進去了嗎?”,江楚寒看著還被拽住的手,頭更暈了,一問一答也讓他頭痛。他現在迫切的需要坐下,需要一個熱水澡,需要好好的睡一覺,需要冷靜一下。可這些莫辰都不願意給他,強硬的拖著他,生硬的回答,“不行”。江楚寒有點不耐,輕輕的皺眉,“那你要怎麼樣。莫辰看著他眉心的川字覺得刺眼,移開目光,自顧自的說,“你生我氣了,我知道你生氣了,你可以跟我說,我會給你解釋,你憑什麼不理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沒錯”。
“好,我生氣了,你解釋我聽到了,也不生氣了,你也沒錯,這樣好不好?”,江楚寒妥協了,不想再繼續這樣沒有意義的對話。“不好”,莫辰突然提高聲音,“不好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好,那你到底要怎麼樣,你想我怎麼樣”,江楚寒也有點不耐煩了。“我不想怎麼樣”,莫辰覺得委屈,“可是你不理我,你不看我,不跟我說話,你覺得又是我不對是不是”。
“沒有”,江楚寒頹然的反複解釋著。他確實不生氣,可是心裏總是會有點低落,他也不總是躊躇滿誌,一切盡在掌握。莫辰就總是脫離他的掌握,總讓他一顆心七上八下,不能著地,不踏實。今晚這樣的落差感猶甚,他也覺得有點疲憊,有點累了,溫聲下來,“辰辰,已經很晚了,有什麼明天再說好嗎?”。
“不好,我說了不好”,莫辰固執的站著,連姿勢都沒有改變一下,執坳得像個孩子,“我們不說清楚就不準走”。“我們不是說清楚了嗎?”,江楚寒歎了口氣,盡是無奈,“辰辰,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