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北
故事發生在一個遙遠,蕭條,荒老的陝北。
今年陝北的冬天很寒冷,地上早已覆蓋了一層層厚厚的積雪,這讓本就荒蕪的陝北看起來更加荒涼,不過還好,在大白天還有那麼一絲絲的陽光,不至於半步出不了門。
我出生在陝北黃土高原的貧苦農民家庭,我上麵有五個姐姐,但由於家裏窮,父親將我其中三個姐姐送人拉.我排行老六,因為從小就不愛說話,而又經常冷不丁的捅簍子,所以大家都叫我悶葫蘆。我本該像我爹一樣做著一輩子受苦的農民,不知是上天眷顧我還是怎麼了的。
在我七歲那年,時來運轉。
第一次全國人民人口普查,工作隊進了村。那個時候我爹是遠近聞名的象棋高手,工作隊隊長大老王經常到我家向我爹虛心求教。
於是故事就從這裏開始了……一盤成年人解不開的殘局,改變了我一生的命運。
穿著破舊棉襖,長著小胡子的大老王看了會石桌上的象棋盤,伸手將自己的棋子代替了對手的棋子。這時,父親皺起眉頭,直盯著棋盤。“叭嗒,叭嗒”抽起他那長煙筒。
不一會,石桌上已堆積了一片片雪花。大老王伏身用嘴吹了吹那積雪。父親用他那長煙筒在石桌上敲了敲,接著繼續“叭嗒,叭嗒”抽起來。過會,他身子忽然一震,快速反應拿起自己的棋子即將蓋在對手棋子上時,大老王立刻指著他的另一個棋子。暗示他:別輕舉妄動!之後大老王深深吸了口煙,又呼出煙氣。
他們大概沒注意到有雙眼睛一直往他們這邊看。
大概時間太長了,父親的長筒煙已熄滅了。大老黃掏出自己口袋裏的火柴,點燃了火,伸手幫父親點火。正在認真看棋盤的父親猛一抬頭,有點驚嚇的模樣立刻轉變過來,吹滅了他手中正在燃燒的火柴。動了動身子說:“我拉屎去啊!”說完轉身離開了。
留下大老黃獨自一人在沉思著,他大口吸了口煙,猛一轉頭發現有人站在那門邊,側著身子在望向他這邊。他細看,才知原來是個小孩。
“小六子啊?!來,過來啊!”他向那小孩招招手。
小孩聽話的走了過去,這小孩大概有6.7歲之大。長得眉清目秀,頗有一份俊俏相,最顯眼的是他那兩隻大耳朵。他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大老黃。
大老黃微笑的對著他說:“人家都管你叫悶葫蘆,你大名叫個啥啊?”
“李其龍!”小孩正視著他。
“好名字呀,念書了嗎?”大老黃望著他。
小孩搖搖頭。
“會下棋嗎?”大老黃隨口一問,他也不知自己怎麼會問一個隻有6,7歲大的小孩這樣的問題。
小孩眨了眨眼睛,不吭聲!
大老黃忽然來了興趣說:“來,過來。”
小孩走到石桌旁,看了會棋盤,轉動著眼珠子,伸手將“炮”字棋子放在中間,恰是將住了對方的棋子。
大老黃看看棋局,倒吸了口煙,再看看小孩,小孩從容的對著他微笑呢。他莫名的看了會他,又低頭盯著棋局,忽而將自己手中差不多抽完的煙丟在地上,他右手的兩隻指頭夾著“將”棋子,放左又不是,放右也不是,放回原來位置也不行,他嘴唇動了動,皺起眉頭。
此時,李父正走過來,看到自己的兒子站在那,揮揮手說:“去,去,你這小鱉羔子,一邊玩去!”
大老黃把手一揚,說:“慢著,讓我把這棋下完。”說完便低頭繼續深思他的問題。
大老黃的話引起了李父的關注,他彎下腰一看,不得了,拍著大腿說:“不賴,不賴,不賴啊!”一副興奮至極的樣子,看看自己的兒子,又看看大老王。
“好棋!”大老黃笑著看了看李父。又看看李其龍說:“其龍啊!我輸了。”他挪動了披在肩旁上的外衣,然後兩肩膀一甩,大衣掉落在地上,他高興的說:“其龍,咱們再來!”
在一旁偷著樂的李父忙說:“龍兒,我來幫你擺。”
就這樣打遍無敵手的大老黃,連輸三局,這事立刻像長了腳似的傳遍了十裏八鄉,村裏人都知道這悶不吭聲的小孩就是那個象棋神童。至此村裏的人都說李家出了個天才!
我的父親對這事一直百思不解,怎麼就這麼個小屁孩就象棋那麼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