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穆一諾在中秋盛會上被蝶飛拒絕後,心情沮喪地走出了王府大門。他帶的隨從見他悶悶不樂,也不敢和他說話。
穆一諾來到了渡口,一躍而上了一隻船,一個人默默地坐在船頭。他太需要蝶飛了,她為什麼要那麼決絕,哪怕是給他一點希望也好啊。
兩行淚水從穆一諾的眼睛裏流了出來,他突然一躍而起,也不顧腳下是湖水,瘋了似的向遠處跑去。
沒跑幾步,他便沉入水中。手下的人慌忙把船劃過去,救起了他。
“幫主!幫主!你怎麼了?”幾個手下驚慌失措地問道。
穆一諾的衣服已經濕透了,臉上的淚水也已經被湖水衝刷幹淨,他沒有搭理他的手下,躺在船板上長歎一聲,閉上了眼睛。
“快!快回縹緲峰!”一個手下吩咐船家道。
縹緲幫議事廳上,捕杵島島主正帶著一幫人忙活著老幫主的喪事,見幫主回來,趕緊迎了過去。
“幫主,你回來了?”捕杵島島主說道,“咦,你身上怎麼都濕了?”
“沒什麼。”穆一諾說道,“老幫主的喪事都準備好了?”
“稟幫主,屬下已準備完畢。”捕杵島島主接著說道,“安排明日、後日兩天哭喪,大後日辰時下葬。”
“嗯,你辛苦了。”穆一諾轉身離去,說了聲“我去換件衣服”。
穆一諾換下濕掉的衣服,回到老幫主的靈前守靈。他默默的坐著,不知不覺中,眼淚又掉了下來。
他不知道這眼淚是為了剛剛去世的叔父,還是因為失去了心愛的飛兒?總之,他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接下來的幾天,便是他的叔父,剛剛去世的老幫主的喪事。
老幫主的屍身安放在正廳的東側,頭朝南,腳朝北,頭腳兩處均設了長明燈。
正廳的正中央是剛剛置辦的棺木,油漆的味道還是很濃。
靈堂設在正廳的門口,靈堂的兩側設了吹鼓手和陪吊親屬。
穆一諾在老幫主的靈前跪著守孝,他的媳婦在靈堂裏陪吊,每當有人來吊唁,他們便磕頭回禮。
西山的百姓和財主們都來吊唁,整個縹緲峰沉浸在莊嚴肅穆的氣氛中。
第一日,每隔一段時間,他們要走出靈堂,孝子在最前麵,按血緣遠近排好隊,吹鼓手吹奏大喪曲,在靈堂前的空地上,給亡靈送湯。
他們堅信,在下葬之前,亡者的靈魂是不會散去的,所以要定時給亡靈送湯,由孝子帶著,先順轉三圈,再反轉三圈,然後跪地磕頭,親屬給亡靈倒水奉湯。
第二日,來吊唁的人更多,送湯的隊伍也越來越長。到了晚上,由村裏最珍貴的長者主持,將老幫主安放於棺木內,孝子穆一諾親自打入第一個釘子,給老幫主入殮。
深夜子時,出鼓手吹奏小喪曲,抬棺人將棺木稍稍抬起,往外麵移一點,叫做升棺。
第三日,天還沒亮,幾個人已經來到了預先選好的墓地,準備好墓穴。
天剛亮,所有參加葬禮的人都已到了,吹鼓手吹起小喪曲,穆一諾手捧哭喪棒,移步到靈堂外跪下,見抬棺人已經將棺木移到了路上。
穆一諾舉起火盆,用力向地下咂去,火盆立即粉身碎骨。
這時候,出鼓手又吹起大喪曲,穆一諾手捧哭喪棒,走在最前麵,抬棺人抬起棺木走在後麵,哭喪吊孝的人哭哭啼啼跟在後麵,一行人浩浩蕩蕩向目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