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幾道來過的第二天後,不敢裝睡了,一是宴幾道說的那話,二是宴幾道後配的那藥方,實在是苦不堪言,難以下咽,那兩丫鬟見楚悠然喝不下,一直在耳邊念叨,夫人雲雲,沒了夫人,再不能沒了小姐之類的話,浪費了一碗藥又端來另一碗藥繼續喂,還道:“宴大夫說了,隻有小姐喝了藥才能醒來,小姐,快喝下吧,您已經很久沒和我們說笑了~小姐快醒來吧!”最後弄得楚悠然的胃跟黃蓮似的。
楚悠然緩緩的睜開眼睛,用迷茫的眼神望著周圍,最後聚焦在兩丫鬟上,裝睡的時候沒怎麼細致打量兩人,如今看來這兩人大約也都是在十八九歲的樣子,麵目清秀的大好年華。墨菊驚呼喜悅的道:“醒了、醒了、小姐醒了,青櫻姐姐,我這就去告訴嬤嬤”!說著噔噔的跑下了竹樓。青櫻倒似沉穩些,雖說臉上也有掩飾不住的喜悅,眼睛泛紅,眼角泛著淚花,倒也沒有咋咋呼呼的,她扶弄著悠然得手臂道:“小姐,你醒了!這些時日可擔心死我們了,如今還有哪兒不舒服嗎!我這就去找宴大夫”。說著,一副要往門口走的時候,楚悠然忙拉住青櫻的衣袖道:“無事,不用麻煩宴大夫了”!正說著,墨菊便跟在蕭嬤嬤的身膀進了門,蕭嬤嬤急步來到楚悠然的床邊,忙拉住她的手,淚眼婆娑的道:“可算醒了”、“可算醒了,祖宗保佑啊,祖宗保佑啊!”“然兒,可還有哪兒不舒服,告訴嬤嬤,或是請宴大夫了,哦哦··然兒一昏睡就大半年了,可有什麼想吃的沒,嬤嬤給你弄”。楚悠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會不引起他們的懷疑,或是說什麼才得體,隻能用茫然的語氣及眼神看著她們說道:“你們是?”為了後麵省事,楚悠然隻能這樣了——裝失憶!
屋中的三人皆是一愣,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嬤嬤輕輕的拉住悠然得另一隻手道:“然兒,你仔細看看嬤嬤,你不認識嬤嬤了嗎?你不記得嬤嬤了嗎?”楚悠然愣愣的搖搖頭~·~墨菊湊道楚悠然麵前道:“那我呢,那我呢?我是墨菊啊,小姐你也仔細看看我,記得我嗎?”悠然隻能配合的把墨菊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後露出茫然而失落的眼神盯著地板出神。蕭嬤嬤以為悠然在傷心,忙安慰道,:“無妨,無妨,隻要醒來,身體安康就好了,別擔心,青櫻,去請了宴大夫來,快去吧”。青櫻應了是,忙出了門,下了樓,往東邊去了。
不一會兒,宴幾道便來了,這次卻沒有帶著他的小童,也沒拿藥箱,照舊坐在床邊的秀瞪上,撫上楚悠然隔著錦帕的脈搏,照樣閉目養神了一會兒道:“大約是前些天發熱,燒壞了大腦,導致記憶的缺失。無妨,小姐體內餘毒已清,身體以無大礙,今後好生調養就是了,記憶以後多接觸些舊物,熟人,能不能恢複就要看機緣了。”
楚悠然打著失憶的幌子,從蕭嬤嬤的口中得知,這具身體是當今丞相楚國棟的長嫡女,和自己同名同姓,雖然是嫡女,卻並不受父親喜愛,反而是父親的眼中釘肉中刺似的。親生母親蕭清儀在生下楚悠然後不到一個月就香消玉損了。絕大原因是因為生下自己後母親身體元氣大傷加之調養不當,最後就這樣去了!母親在世時與父親是舉案齊眉,夫唱婦隨、鶼鰈情深的恩愛佳人。可自從母親去世後,楚悠然就被父親丟給了老嬤嬤撫養,從此不聞不問。
三年後,楚國棟再娶,娶的是尤家姑娘尤蓮,現已育有兩女一子。尤蓮精明果敢,殺伐決斷不輸那些飽讀詩書在官場上摸爬滾打的男子,在家從小被當作男兒教養。楚悠然此前一身的毒,大多與她脫不了幹係。
楚悠然十三歲那年,臥床不起,病入膏肓,被父親送入以醫術立世的宴家救治,而楚悠然的病並非是一般人能治,所以經過宴家的內部討論,最終送到宴家醫術最高孫子輩宴幾道處,雖然當時宴幾道年方十八,但宴幾道的醫術在宴家無人不服,相傳有起死回生之能。所以楚悠然就被送到了宴幾道位於南山研究醫學的隱居之處。
南山位於京郊,在離皇家寺院不遠的山頭上,是個清幽雅致又有安全度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