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梅下班回來了。一進門見姐弟倆已安全到家,她放心了,說:“你姥姥姥爺身體咋樣?哈爾濱天氣好吧?兵兵的功課都預習了嗎?要不是開學,你們還不想回來了呢!”她邊說邊打量著女兒和小兒子,“嗯,你們倆都胖了點兒,沒白去。”
說完,沒等回話她就上樓更衣去了。她知道自己問的都是廢話,不問也知道答案。因為幾天前天嬌在姥姥家才來過信,情況和計劃都說過了。等崔小梅返回客廳的時候,姐弟倆還是激動不已地圍在媽媽身邊,爭先恐後地彙報著見聞。
“媽媽,姥姥姥爺的身體都很好,走的時候他們還去機場送我們的。”天嬌還沒說完,小兵搶著說:“媽媽,我的作業做完了,一會兒你檢查!”
“媽媽,哈爾濱的氣候果然不一樣,現在那裏就像春天一樣,天天二三十度。”天嬌開心地笑著,“真叫你說對了,要不是開學了,還真是不想回來!”
“媽媽,明年我們全家一起去那兒避暑吧?”兒子話音未落,媽媽手指一點他的額頭說:“你想的美!剛才玩完兒又打起明年的主意來了。明年你肯定不能去,我也肯定去不了。”說著她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我想了好多年也去不了。你姥姥他們的戶口在青島,他們現在住的是你姥爺祖上的房子。他們戶口要是在哈爾濱,我就有四年一次探父母假。那樣的話,我才有資格請假去看他們,你懂嗎?”
說到這兒,她又看看女兒說:“你倆飛來飛去這一趟,我和你爸得節約半年。”又回過頭來對兒子說道,“你學習好了就好說,要是學習上不去,你爸回來看你怎麼向他交代!你的要求現在是滿足了,你要像你爸一樣,說話算數,做個有責任感的男子漢。”
“媽你放心,弟弟在姥姥家就說了,他上高中後一定會更加努力的。姥姥給我們講了,錢來之不易。明年我不去哈爾濱了,在家跟你學做飯,怎麼樣?媽,女兒聽話了吧?”天嬌說完,媽媽笑著說:“這還差不多,這麼大了,隻會熬稀飯,說出去別人都會笑話。對了,明天你得去買火車票。”媽媽收起了笑容,“你時間卡得真緊,就不能早回來一天。你不是下周一開學嗎?回去晚了影響不好,你是個軍人,還是班幹部,不能鬆鬆垮垮的。”
“我這個文體委員算什麼官兒?就沒有什麼活動。媽媽,上學期可是聽你話早回去兩天,結果呢?開學幾天了還沒到齊。”天嬌笑著說,“媽你放心,後天走也就晚幾個小時,不會耽誤的。”
湘江醫學院開學典禮散會了,同學們說說笑笑地走出禮堂。劉真站在一邊招呼著班裏的同學們別走遠了,說到教室開個小會。她數數班裏共來了36名同學,就少了尹天嬌和副班長張小慶。張小慶因為有病請了假,而且還打了休學報告。尹天嬌沒請假,她有什麼事兒呢?這兩天會來嗎?這個當兵的——劉真著急起來——
大家在教室剛坐好,班主任王老師走了進來,她站上講台說:“同學們,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一個月過去了。看得出來,你們都很興奮。見你們很開心我很高興。”她停頓了一下又說:
“同學們,你們都很快樂,這很好。可我們班有一位同學暑假過得很痛苦讓我很難過,她就是我們的副班長張小慶同學。她在家發現得了乙肝,正在活動期,需要住院治療。她寄來了休學報告,很遺憾不能正常完成學業。因為這學期要分成兩個組,各在一個醫院,必須再選一位副班長替代她負責這個組的工作。下麵大家討論提名,希望選出你們喜歡的班長來。”說到這裏,她對劉真說:“我還有點事兒去一會兒就來,你們選吧。”
王老師找借口離開了。因為一年前新生剛入學時,她不太了解學生情況,就根據簡曆看誰年齡大些(有的同學都25歲了),看誰具有代表性推薦了兩個同學任班長。一個是農村來的,因為農村來的學員多,另一個是工廠來的。她沒有推薦軍人,因為軍人隻有聞天語和尹天嬌兩人,沒有多少代表性。現在過了一年,大家都了解了,讓他們自己選出自己喜歡的班長好些。她見工宣隊胡隊長沒來開會,於是自己就這樣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