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園,白易再一次摸了摸鼻子,十分不自在的看向前方不遠處。
滿園的菊花叢中,一白衣人赫然而立,正十分專注的挑著菊花。沒錯,那正是他家主子,一貫來仿若天神一樣存在的人物,而此刻正低著頭采著菊花,嘴角微微勾著,恍惚間現出幾許溫柔,有別於以往的淡漠疏離。或許這樣的場景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沒什麼,可是放在華瑜身上則是難得的稀奇,以至於一旁跟隨的白易一直不自在的擠眉弄眼。
“你說,這同樣的材料,同樣的火候,同樣的時間,怎麼就那麼不一樣呢?”一聲怨怪聲傳了來,尉遲然大步走入園中,手中拿著一個大鍋,十分的氣惱。
華瑜頭也沒抬下,繼續挑他的菊花。白易則是黑了臉,這,這好大一鍋啊,不會又要他試吃吧!
果然,尉遲然轉臉笑看著白易,“小白啊,這可是本公子親自做的,你可不能浪費。”說著將那一大鍋遞了來。
白易苦著臉接了來,他能說不嗎?雖說尉遲公子做的東西真的已經很好吃了,可也不是這麼個吃法吧。再一次看了眼鍋裏亂七八糟的菜,白易無語問蒼天。那紅的白的,今天又是多少個菜混在了一起?
尉遲然將那一大鍋失敗的作品處理掉後看向華瑜,“我說阿瑜,那丫頭做菜的時候我都在旁邊看著呢,什麼時候放鹽,什麼時候放油,什麼火候我可是記得準準的,可怎麼我做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呢?總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
華瑜看了眼尉遲然,“你們眼中看見的,心中所想的不一樣,做出的東西自然不同。”
尉遲然一哼,“你怎知我們眼中所見,心中所想不同?”
華瑜輕輕折斷一朵初開的金菊,轉頭看向尉遲然,“你能在做一件事時心中再無旁騖嗎?”
華瑜說著嘴角微微勾起,尉遲然撇了撇嘴卻是出奇的沒有反駁,良久歎了歎,“莫說是經曆了那許多,就算是個尋常人也難免被世俗所牽絆,又如何能真正做到心無旁騖?而那個丫頭,無畏生,不懼死,隨性而活,那般瀟灑那般自在”,尉遲然說著說著腦中忽地閃現出一抹柔和寧靜的綠影,那俊眉下的一汪深泉閃過一絲溫柔,不過隻瞬息間又恢複那副懶散的樣子,朝華瑜挑了挑眉,“阿瑜,討個會做飯的老婆,看著也不錯。”
華瑜淡淡一笑,不再言語,尉遲然則踏進了菊花從中,也十分認真的摘起了菊花。
看著自家主子和尉遲公子,白易端著一大鍋菜默默離去。他能說這些全都是阿彌小姐的錯麼?他們家主子一大早就來菊園挑花,這一挑就是好幾個時辰,隻因為阿彌小姐說是要拿菊花來熬粥。尉遲公子就更離譜了,每次都想蹭白食,可阿彌小姐不答應,說什麼每天要無條件看一百個病人才可以白吃。天知道尉遲公子是多懶的一個人,他甚至很少在上午見到過他,可為著那幾頓白食硬是起早貪黑給人看病,搞得像個江湖郎中。這每天一百個病人可不是個小數目啊,更氣人的是,什麼發燒頭疼這些小毛病的也都來找公子,真真枉費了一代鬼醫之名,連他都看不過眼了!不過好在公子也終於誌氣了,決定不再吃那所謂的白食。可這個後果更嚴重,再一次看了眼手中的鍋,白易步子更加的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