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靠近寒潭感覺快被冰凍了一般,那麼到當天順一大步跳進水裏後,他才嚐試到對身體失去控製是什麼滋味。
那是一種刺骨的痛,很快,那種痛覺便消去了,那是因為他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感知,他沒有被冰凍,但這種寒冷像是直接要摧毀他所有的生機一般,他陷入了一種假死狀態,原本的一直痛楚的內傷在這一刻也停止了下來,他就像是個身外人,感覺著這副已經成為他物的軀體,意識存在卻無法思考任何問題,才到腹部的水帶著那股寒意肆意的摧殘著他的全身。
“動作要快,不然你們都會死。”
血液的流動偶爾提醒天順自己還有意識,他聽到了那個聲音的焦急,對,那隻獸確實夠笨的,自己得救它。天順那一步其實跨了很大,隻需前進幾步他就可以碰到那顆珠子。天順伸出他的右手,在自己意識清晰一點後,便向前麵挪幾步,他感覺到自己很困,但是眼皮使勁眨卻眨不了。
很困。
很累。
少年一直舉著的手一直被定格在那個動作,安靜的池水淹沒了他的胸口,要不是偶爾會邁動他的步子,誰都會認為他已經被冰凍成一個雕塑。
“不可能,一個人類,怎麼會受到淵獸池的影響,這不可能。不可能。是了,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高等血脈的味道,是這個原因麼?但他確實是人類啊?”那個聲音無法相信的自言自語的說著。
“現在隻有這樣了。”聲音剛落,一絲光芒從那顆珠子上緩緩進入天順的身體。好像一直徘徊在精神泯滅間的少年突然感覺到一絲溫暖,靈魂陡然回歸般,但剛對身體有點知覺,一股更大的寒意便從四麵八方蜂擁而來。
“你聽著,不要管其他,趕緊取了珠子。”
雖然在寒潭裏呆的時間不長,但之前就快不行的獸可等不起一丁點的時間。
剛有知覺的身軀在寒意蜂擁而至後,竟產生一股劇烈的疼痛。但之前天順才經曆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這絲劇痛倒是讓少年更堅定不少,至少,這證明著,自己還活著。好像知道天順的處境,一道光芒源源不斷的注入天順的身體裏。
天順覺得自己的身軀仿佛成了一個戰場,刺骨之寒不停的和那股力量廝殺著。天順右手輕輕的跳動了數下,腳步更加堅定了。這段時間經曆的痛苦不少,但這股深入靈魂的痛楚並沒有因為身體感知的遲鈍而減輕。
從珠子裏傳來的光芒更大了。
“不要太靠前。”那個聲音在提醒他。
天順的右手順著那道溫暖的光芒死死的握住那顆不大的珠子。珠子握在手上後,身體的力量仿佛更大了一般,天順轉身往回走。在淹過肩膀的水裏,每跨出一步都異常費力。但熟悉了這種感覺後,天順走的還是很穩定。隻是沒有人知道,就在此刻他已經處在無意識的狀態了,支撐他的隻是一種信念,一種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