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1 / 2)

“阿墨,你終於醒了,嚇死娘了,嗚嗚。”忽然從門外衝進一個身影,抱住羽墨,打破了屋裏的平靜。

羽墨愣住,隻能任那人抱住自己哭訴,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這時,那抱住羽墨的婦人也停止了哭泣,她雙手緊緊抓著羽墨的手臂,好像怕她消失一般,細細的端詳羽墨的全身。羽墨在她端詳自己的同時,也認真的觀察這個身體的母親。

似乎和一般的農村婦女不太一樣,她的母親長的很白淨,雖然歲月給她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記,但也掩蓋不了她年輕時的風華。即使勞作讓她的雙手結上一層薄繭,卻也不難看出她曾經擁有不錯的出身。烏黑的頭發僅用一隻十分簡陋的木釵綰成婦人發髻,漂亮的杏眼仍殘留未滴落的淚珠,給她增添了幾分柔弱之感。果真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難怪能生出一個美貌被十裏八村稱讚的女兒。

“阿娘,您別擔心了,女兒身體好多了,是女兒不孝,害的您和阿爹還要為女兒操心。”不忍看到眼前婦女再傷心,雨墨忙開口勸慰道。

“傻孩子說什麼呢?阿娘怎麼能不擔心呢?傷在兒身,痛在娘心。看到你渾身是血的時候,娘恨不得能代替你受這份苦楚。你要是不醒,娘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婦女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阿娘,現在我醒了,這對我們家來說也算是一件喜事。在今天這個大喜日子裏應該要開開心心才是啊。”羽墨邊說邊用袖子幫娘親擦淚水,希望這些話可以讓這位日夜為兒女操勞的母親心裏可以好過些許。

“也是,你醒了是喜事,阿娘應該開心才是。你先躺著休息一下,阿娘出去煮個雞蛋給你壓壓驚。小寶,要照顧好你大姐。”她娘親擦了一把臉,把小寶推到羽墨麵前後,飛快的往外麵奔去,讓羽墨想拉都拉不住,隻能怔怔地望著阿娘消失的地方發呆。

“大姐,你在看什麼呢?”一雙小手在羽墨眼睛前麵晃蕩了幾下,把羽墨從發呆中拉了回來。

“沒看什麼啊。怎麼了?”羽墨抓住小弟作亂的小手,奇怪的問道。

“阿娘出去的時候讓你睡覺,並要我照顧你,所以我要看著你睡覺,快點睡覺,不然我等下告訴阿爹你不聽阿娘的話,讓阿爹打你屁股。”小寶把自己的手從羽墨手中抽出,然後雙手插腰,氣鼓鼓的說道。羽墨看著小寶故作老成的樣子,隻覺得好笑,用手戳了戳他鼓起來的腮幫子,便假裝很害怕的躺下去,眯上了眼睛。有一群真正關心自己,愛護自己的親人真的很不錯,羽墨想了想,嘴角微微上揚,慢慢的陷入了夢鄉。

半個時辰後,小寶把羽墨從睡夢中喚醒。晚飯時候到了,也正是在吃晚飯時,羽墨才見到這身體的父親。原以為農村裏的漢子應該給人的感覺是麵朝黃土背朝天,憨厚敦實,不曾想到眼前這中年男人給人的感覺與娘親一樣,不像鄉裏人,反而更像是讀書人,文質彬彬,溫文爾雅。也許生活的艱辛使得他變的寡言少語,他似乎從羽墨坐到飯桌前開始就沒有開過口。羽墨雖想了解一下這位便宜爹爹,但也不知道怎麼開始與他交流,所以隻能愣愣的看著他,心裏忐忑不安。

在一邊的便宜娘親看著這相看兩不厭的父女,笑了笑,對著便宜老爹嗔道:“你這死老頭子,墨兒沒醒的時候天天在我耳邊念叨,還說要拿把菜刀砍了那對作孽的兄妹,怎麼現在墨兒醒了,你卻什麼話也不說。”

像是被說都心裏話,便宜老爹頓時覺得尷尬萬分,囁嚅了很久,才緩緩說道:“羽墨,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別太累了。”說完還把桌子上唯一的雞蛋放到羽墨的碗裏。

羽墨,這身體的本尊原來也叫羽墨。便宜老爹口中的名字讓羽墨十分激動,但也心存疑惑。當年這名字是爺爺取得,爺爺是舊時代的文人,起名並不像是村裏的人一樣認為越賤越好,因此沒把羽墨的名字取為菜花或者翠花,他希望自己的孫女能夠羽翼漸豐,胸有文墨,故而取名羽墨。可為何這小農女也會有如此文雅的名字,偏野山村的人按理來說不會有給孩子取個好名這樣的閑情逸致。這樣的名字更像是讀過書的人家取的。在古代能夠讀書,家裏應該還算殷實,況且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讀書人地位應該是高於一般百姓,尤其對於大字不識一個的鄉裏人來說,讀書人更是值得尊敬。不過事實並非這樣,這家一看就沒有多殷實,估計溫飽都達不太到,再看看村長處理此次的落崖事故,可見這家人在這個村子裏並沒有得到對讀書人應有的尊重。這中間一定有什麼隱情。羽墨甚是不解,思索再三,還是決定探探便宜老爹的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