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翻騰不休,陽光雖然明亮卻有絲絲的冷氣,沙灘的岩石上一個白裳女子斜坐著,凝脂般的手輕撫動著什麼,仔細一看,那是一個形狀奇怪的琴吧?似有若無的琴聲夾雜著海水翻騰的聲音,一絲絲一點點的融進我的心裏。
女子的衣裳被波濤打濕,頭發隨風飄揚甚至遮住了她的臉,她仿佛不知一般。依舊靜靜的撫琴....
陽光沙灘,白裳撫琴,天,海,人,琴聲已經融為一體。好象是很美,很美的畫麵,我卻覺得異常的冰冷,陽光沒有絲毫溫度,女子的臉看不清楚,但是卻覺得她比陽光更冷,那是種怎樣的感覺?我也說不清楚。
突然,女子起身,抱著琴,踏著海水走回來。我頓時覺得無法呼吸,那個女子好熟悉,她的身影,她的神態,她的舉手投足.....
我努力的想去看清楚,慢慢的她走近了,潔白的裸足上有細細的沙礫,我順著往上看,她的臉是模糊的.....
直見她的嘴角勾勒起一個我無比熟悉的弧度。她是誰?為什麼這樣的熟悉?為什麼我會覺得這樣冷,血液仿佛就在她嘴角弧度勾起的瞬間凝固了?
我....我.....我是怎麼了?是在做夢嗎?為什麼覺得這樣冷?這樣害怕?不對,我害怕?害怕什麼?她嗎?到底怎麼了?我這是在那?我..我.....
“妹妹,妹妹...”誰在叫我?聲音好熟悉.....
我想回應這個聲音,卻發現開不了口。我就跟著這個白衣女子走。是走嗎?為什麼覺得這樣怪呢?我看不見自己的身體。好象隻有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她.....
心一痛。我猛的睜開眼睛。全身沒有一點力氣,汗水順著額頭流了下來。剛才是做夢吧?!明明很普通的夢,卻讓我忍不住的心悸。有些發怵.....
還沒天亮,我起身,披上披風,站在陽台上,怔怔的望著遠方,沒有一絲的睡意。
算了,出去走走吧.....
夜是寂靜的,也是冷漠的。我躲開守夜的侍衛,往人少的地方走去。不知不覺中,走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個破敗的院子,想來是某個不得寵的妃子住的地方吧。
看了看四周,若是這裏有人打理,肯定是一個僻靜幽藍的好地方,沒想到除了我瓊玉樓,這華麗的皇宮裏也有這般幽靜的地方,或許......
“娘娘...娘娘...”好象有女聲傳來,莫不是鬧鬼吧?聲音這般顫抖,這般飄渺....
我順著聲音走過去,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看見一個瑟瑟發抖的身影。此刻正縮成一團,抱著腿,頭深深的埋著,看樣子,應該是個人了。
我走過去,輕聲問:“你是誰?怎麼深夜在此?”
話語剛落,那縮著的人猛的站起來,說實話還真嚇了我一跳。我拍了拍胸口,望過去。
一時間心裏又是驚奇又是欣喜。我顫聲問:“你....你是若桃?若桃是你嗎?”我一把抓住她。
她不說話,太昏暗了,我看不清楚她的臉,應該是若桃沒錯吧?我把她拉到月光下麵。盯睛一看,她衣裳襤褸,渾身上下有多少汙泥,一快一快的,好象還有血....我輕輕的抬起她的臉,臉上卻出奇的幹淨,一雙眼睛失去了以往的光彩,空洞的很,看見我又是驚喜,又是害怕。嘴裏喃喃的念著:“娘娘....娘娘....娘娘.....”
確實是她,若桃不是失蹤了嗎?早在一年多前,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一堆問題接踵而來。我看著她,心裏有些難過,忙把身上的披風扯下來為她披上。
若桃怔怔的看著我,好象不認識一樣,隻是無聲的哭泣著,一直喚著,娘娘..娘娘..
我心一緊,扶著已經神誌不清的若桃慢慢的往回走。腦子裏有太多的問題。好象抓住了什麼,又好象什麼也沒有。
過了很久,才回到瓊玉樓。
“妹妹,你這是...”黎駱和祈彩早已經站在門口,見我這樣,正想問。一看我扶著的人,黎駱叫了出來:“若...”話還沒說完,祈彩就已經捂住了她的嘴。
我使了個眼色,祈彩過來扶著若桃,我們三人進去了。
看著床上熟睡的若桃,我伸手順了順她貼在額頭上的碎發。然後轉身出了房間,祈彩和黎駱跟著我回到我的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