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天次怒了,低吼道:“你這女子好生膽大,就不怕我殺你麼?”
我放下剛到嘴邊的杯子說:“若閻兄要殺我,想必早就動手了吧,何必等到現在。”不自覺的就喚他閻兄了,是被他那正氣折服的吧,這樣的錚錚男兒不該落的罵名。
閻天次笑了幾聲,徑自走過來,坐下,婉玉也跟著過來。
待坐定之後,我緩緩開口說:“兩位都是舊識,何不化幹戈為玉帛。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們也不必手足相殘吧。”
兩人介愣,我一語點破那薄紙片,閻天次這樣的人怎麼舍得傷害同門呢。
我又開口說:“細細掂量你們彼此心中的情分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婉玉聞言,有些哽咽,這個口口聲聲逼迫自己的人,是她當做弟弟的人啊。
“你叫蓮是吧?”閻天次低聲問。
我點頭。
“你說的好,罷了,我何苦執倬於此,主上要怎樣便怎樣吧。”閻天次仰天長笑。
很好!能看開些也不錯。
“婉玉,我回去了,你莫要忘記了主上給你的任務。蓮姑娘,多謝你一句點醒夢中人。”閻天次緩緩的說。
我淺笑著說:“閻兄走好。花非花,霧非霧。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
閻天次愣了愣,然後大笑著離開了。
我虛了口氣,算是化解了一場幹戈。轉身看著婉玉說:“婉姐姐,你的傷不要緊吧,要不找個大夫瞧瞧。”
婉玉滿淚看著我,半響才說:“多謝你了,蓮。”
我衝她一笑。
次日午夜,婉玉邀我去亭中賞月。我應了。
夜色如此迷離,偶爾微風四起惹的樹影斑駁。婉玉早早坐在亭中,放眼望去,隻覺得無比惆悵。清冷的背影,衣裳單薄。她寂寞嗎?應該是寂寞的。
我走上前去,笑道:“婉姐姐,你來的好早。”
婉玉轉過臉來,臉上還殘留著淚痕。想起傷心往事了吧。她開口輕聲說:“蓮,你覺得這美嗎?”聲音還有些泣音。
我裝沒注意,坐下身去,說:“美的緊,要不婉姐姐怎麼會邀蓮來此。”
她好象沒聽見我說的話,又問:“夜冷清麼?”
我一怔,感懷起夜色來了.....我緩緩的說:“若沒夜,就不顯得晝的美好了。”
這會換她一怔了。看著我,眼中的渙散已經慢慢消失。我發現我真是一解語花。什麼事都能通過嘴來改變似的。哈哈!
過了半響,婉玉回神說:“蓮,你不問我什麼嗎?”
我嗅了嗅滿院清香說:“婉姐姐要說的話,不必蓮來問,若不說,蓮問也白問。”說完衝她眨了眨眼睛。
婉玉歎了口氣說:“我終於知道思木公子為何包下你了,你啊,永遠這般自在,永遠看的那麼清楚。”
“是麼?我都不覺得,隻是想自己能過的逍遙些。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永遠不聽。”我的話說的很明白了吧。
婉玉衝我抱歉一笑,然後說:“蓮想知道我的故事嗎?”
我點頭。
婉玉不再看著我,轉過臉去,把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我本是一大家小姐,家境殷實,到也有個純真年代。後卻被奸人所害,家道中落,流離失所。萬般無奈之際,遇到心儀的男子,他對我百般疼惜。成親後,日子到也過的甜蜜。但是老天不憐我。夫君英年早逝,留我獨自一人,無奈之下,走進風塵,淪落為青樓女子,一身清白盡毀。那時的我以為什麼都看淡了,當我日漸消沉的時候,一男子出現了,贖我出青樓,給我銀兩,讓我好好過日子。我有心報答。所以便有了這凝香樓。”
我淺酌了一口酒。她的身世到也惹人憐憫。笑道:“往事隨風飄散,婉姐姐何必傷感,如今不是出人頭地了麼。你夫君地在有知,也覺得的欣慰吧。”
婉玉轉頭看我,緩緩的說:“蓮,那你呢?”
我癡笑:“我的過去怎麼不堪也不打緊,婉姐姐有故事,而我沒有,過去的總會過去,未來仍在明天。”
我和她對視而笑。風又徐徐撲麵而來。仿佛帶著笑意。我對著如玉的月暗暗發誓,我一定找到過去,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