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吧唧,赤果果的破碎聲(1 / 2)

半個月後

一路順利地回到流雲城,卻在自家門口看到四處掛著白綾,大門闖開著,卻連一個看守大門的人都沒有。門廊上掛著的華家牌匾掉到了地上,沒有摔爛,但上麵有許多淩亂的腳印。

屋裏麵吵吵嚷嚷的,地上連路都是幹枯的血跡。

洛七七心口驟縮,她直是恨不得長了翅膀立刻飛進去。可是,看到門外無數好奇的百姓,還是臨時改變了主意。

雖然隻有單魂,但從前的洛七七卻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她對自己的家並不陌生。不動聲色地退開,繞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翻了進去……

……

“姑祖母,你考慮得如何?”

練武場上,三方對恃,各有人頭上百。

說話之人,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他手持一柄純金折扇自作瀟灑地搖著。倒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眼裏卻早已是不耐滿滿:“玉陽已經給了你五天時間,足夠抬舉你了,你是不是也該玉陽留點麵子呢?”

“咳咳……”華家家主,洛七七的奶奶華世蘭猛然咳嗽,掩在唇邊被鮮血染紅。旁邊的侍女即刻給她換了一條,眼圈紅紅的,卻沒有太過驚慌,顯然她吐血已不止一次了。

“姐,你別聽他的,活了六十年,我夠了。我現在這個樣子,活著也是生不如死,要不是怕你難過,早四十年前,我就去死了。你要是真將家主令給了這小畜生,我才真的是死也不能瞑目。”一身黑衣的矮小老頭,五官不正常地萎縮著朝中間收攏,他麵部如一朵綻放中的菊花,醜得像個妖魔。與風華絕代的姐姐比,根本是一個天一個地。

他喊了一聲過後,對揪住他衣後領的黃衣少女和華玉陽破口大罵道:“你們兩個小畜生,華家給你吃給你穿,養了你們十幾二十年。臨到頭了你竟這麼對我們,你們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老不要臉的,你還有臉說養我們,要不是華家殺了我們父母,我們需要你養?”那黃衣少女抬手照著醜老頭的肩膀就是狠狠一掌。醜老頭身子踉蹌了下,要不是被她提著,隻怕要摔到地上去了。

他嘴角一噗,顯然是要噴出血來,但他立刻用力泯唇,將那一股腥甜狠狠地咽了回去。

“你們父母不是華家養大的嗎?要不是他們吃裏扒外出賣華家,世蘭也不會處置他們。”另一方人馬,是一名六十多歲穿著錦衣華服的老頭為首。

“雖然不是你們的親爺爺,你們兄妹兩個也是世竹親手抱大的。臭丫頭居然真敢當眾對他出此狠手,果然是歹竹出不了好筍。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就隻會打洞,世蘭當初就不該心軟沒有斬草除根,今天才會讓這兩隻白眼狼逼上絕路。”

他義正辭言地痛訴了華玉陽兄妹一翻後,轉眼麵對華世蘭時,就是一副溫柔和藹的模樣:“世蘭呐,我們好歹做過三十多年的夫妻,咱們可是一家人。雖說已經和離,但這關係也總不是外人可比。我還是幽幽跟小七的親爺爺香香的公公呢!隻要你說一聲,我立刻就放了香香,還幫你收拾了這兩隻小畜生。”

“得了吧!鄭州候,這裏沒有傻子,咱們就別裱*子嘲笑戲子賤了,你是什麼貨色自己心裏清楚。早被華家掃地出門十多年了,現在卻跑來索要華家家主的位置。一邊捉住自己的兒媳做要脅,還一邊說什麼都是一家人?”華玉陽搖著金扇子嘲弄道,“我華玉陽不過華家收養的孩子的孩子,跟華家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你呢!與姑祖母三十餘年夫妻,老話說的好,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說起來,你可比我賤多了。”

“小雜種,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鄭州候瞬間怒目圓瞪,要不是這時候有更重要的事,他肯定得立刻出手要了這個敢對他出言不遜的小畜生性命。

華玉陽被這一聲小雜種叫得麵孔有一刹那的鐵青,他嘴角抽搐了好幾下,卻終是忍了下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根基不穩,現在還對不上這位候爺。不過沒關係,他今天一定能拿到華家所有權的,到那時……

老雜毛,走著瞧!

努力調整好自己的麵部表情,卻仍舊笑臉發僵:“姑祖母,那個傻子已經死了,我現在是華家唯一的孫子。你把家主之位傳了給我,華家還在華家人手上。玉陽還是會好好教敬您跟爺爺還有表嬸,好生奉養你們終老,不會叫你們缺衣短食的。可這要是給了外人,到時華家就真的不複存在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世蘭,你別聽他的。這小子敢拿世竹的命逼你,你以為拿到華家後,他能放心讓你們活在他的屋簷下!”生怕華世蘭答應了,鄭遠環連忙說道,“可我不一樣,咱們還能重修舊好的。你知道的,這些年我從沒有忘記過你。身邊的人那麼多,卻有哪一個能及得上你貼心美貌……”

兩邊的勸說都沒有用,華世蘭拿帕子掩住唇默然不語,不是因為沒力氣說話,而是不想說。

這兩個人,一個是她養大的侄孫,一邊是曾與她做了三十多年夫妻的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