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正是阮蒼泠與桑離是,她們簡單的收拾了,著一身黑衣,迎著微弱的月光趕往昭空教領地。
“這一次凶險異常,昭空教看似平靜祥和,教內實則多有機關,遍布毒蟲,”出發前桑離是的告誡在阮蒼泠腦中回響,“一會兒行動你一定要按我說的做。”
畢竟我們也不知道瑤草會被藏在何處,隻能一一找了。
兩人停在昭空教不遠的一棵大樹下,白日裏樹木都足以遮天蔽日,此時到了黑夜更是陰陰測測,隻有無數閃動的巨大火把,石壁上一篇光明。
“跟著我,小心自己的影子。”桑離是把聲音壓到最低,她身邊的阮蒼泠點點頭,手一直沒離開過自己的弓弩。
燃燒的火光發出劈裏啪啦聲,兩人一路小心潛入,不時避開昭空教夜間巡視的教民。
房屋眾多,兩人一一搜尋,一個時辰過後仍舊是毫無所得,正苦惱泄氣,忽聽得外麵傳來跑動的腳步聲,人群嘈雜,火光忽閃而過。
“糟糕!”桑離是與阮蒼泠對視一眼,拉了阮蒼泠的手飛躍上牆壁,一個騰躍到最高處,兩人手指緊緊扣住石縫,屏氣凝神。
“是暴露了嗎?”阮蒼泠張開嘴作出口型。她手心裏全是冷汗,滑膩膩的差點抓不住石縫掉下去。
桑離是搖搖頭,用眼神告訴她稍安勿躁。她心中疑惑,明明自己已經十分小心,這次行動也隻有他們四人知道,怎麼會出了岔子?
難道?一個念頭猛然閃過,不,這不可能,她安慰自己,上一任擁有洞察能力的大祭司已經是近百年前的事了,旎朵年紀輕輕,不可能已經強到如此。
她腦中飛速的想著對策,外麵的聲音卻漸漸大聲了。待她發現,已經是近在咫尺。
阮蒼泠心中也是十分著急,她自己若是被抓住倒還好,但是桑離是一旦被抓,就會成為明麵上的事情,南詔王和昭空教的矛盾恐怕要更進一步。
要不我去引開?思及此,她看向桑離是,後者從她臉上看出了些什麼,焦急的示意她別動。
“沒事的,”阮蒼泠作出口型,她心意已定,下一瞬便跳了下去,提氣衝出去。
她聽到身後一陣叫喊,但什麼也不顧了,沒命的往前跑,七拐八拐,身後的聲音漸漸遠了。
她停下來,大口喘氣,發現已不知身在何處。
桑離是麵色蒼白,外麵的聲音漸漸小了,她跳下來,丟了黑衣,露出裏麵尋常教民的衣服,若無其事的走出去。
她當然不能讓阮蒼泠一人在此犯險!
——
阮蒼泠環視四周,努力試圖想起來時的路,最後卻隻能作罷。她沮喪哀歎,決定走一步是一步。
還未邁出,肩上突然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她全身悚然一驚,提手就對著後麵射出一支弩箭,同時飛快轉身,靠住牆壁。
是少年摩羅。
他手上拿著弩箭,朝她微笑。
阮蒼泠一愣,隨即想起他那日在大殿相救,料想他並無惡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聲道,“對不起啊。”
少年渾不在意,笑得燦爛,他似是知道她所行為何,比劃著讓她跟著他。
阮蒼泠現在別無他法,又對剛才誤會少年覺得抱歉,於是乖乖跟在他後麵。她看著他清俊的背影,想著他不會說話,心中惋惜。桑離是曾經略微提過他們與旎朵三人是一同長大,隻是現在卻要形同陌路。這其中緣由經過,恐怕又是另一段故事了吧。
少年停下腳步,走神中的阮蒼泠差點撞到他身上。她默默罵了自己一句,向前走幾步,這一走差點沒把她嚇得跌坐在地。少年急忙伸出手扶住她,阮蒼泠顫抖著後退幾大步,整個身子都在發軟。
眼前是一座龐大無比的圓形深坑,最中心放置著一個小石盒,石盒的周圍盤繞著數以萬計的蛇。蠕動的身子糾纏在一起,遠遠望去像一片翻滾的海浪。
蠆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