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果然名不虛傳,各種高貴難養的花草和諧共處在一處,生機勃勃,不見一絲萎靡之態。晴繪這下可好好的過了眼癮,要不是禦花園的花不得隨意亂摘,晴繪就摘幾朵插在花瓶裏了。
傾雲軒離玉瓊苑本是很近的,可晴繪一轉禦花園,就多出幾倍路來。
晴繪慢慢悠悠走到傾雲軒時,天都有些暗了,傾雲軒的守門宮人不認識晴繪,卻認識常來的弦歌,就讓晴繪一行人進來了。
有人跑著去稟告安秋念,正巧安秋念在修剪花枝,聽見宮人的話,沉靜的臉上露出一點笑意,整了整衣服就走到門外迎接。
晴繪看安秋念出來了,有些嗔怪的道:“姐姐我又不是外人,用的著出來接著我嗎?”
安秋念微微勾唇:“你這是第一次來,我自然要以禮相待。”
晴繪拉著安秋念的手並肩進了屋:“念姐姐是怨我一直沒到傾雲軒來嗎?妹妹給姐姐賠罪。”一邊說道一邊對安秋念福身。
安秋念拉住晴繪:“你知道錯就好,以後常來就是了。”安秋念緊了緊晴繪的手:“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寶硯去泡茶來。”
晴繪坐在靠椅上,撒嬌似的對安秋念說:“念姐姐,我沒事,就是來到宮中好幾個月都沒出來逛逛,就從禦花園繞過來的,多走了不少道,有些餓了。”
安秋念聽了,就讓宮女把飯菜擺到前廳,站起身來淡淡的掃了晴繪一眼:“笨。”
晴繪也不生氣,偷偷抿了抿嘴笑著走到飯桌旁,因為都了一個人吃飯,所以又加了些菜,還有一壺梨花白,兩人對著坐了下來,愜意的對飲。
酒足飯飽後,晴繪與安秋念來到書房,揮退侍女,坐在小桌前,喝著茶,聊著天。
晴繪眼尖的看見那盆粉茶花生機勃勃的立在窗邊,修剪的很漂亮,一看就是被很好地照顧,看的出來安秋念很喜歡這花。晴繪也上前摸了摸嬌豔欲滴的花瓣,驚喜的看著花:“念姐姐真是把這花照顧的很好,比從淑妃娘娘那裏來時更加好看呢!”
安秋念輕斥一句“不可亂說”也站在晴繪身邊欣賞這花。
晴繪一邊說話,一邊走向桌子,坐下,安秋念也跟著坐下。
“皇上因為一個昭儀,就把皇後軟禁坤寧宮,這可不符合皇上的性格。”晴繪壓低聲音說道。
“皇上不是因為呂昭儀才罰皇後的,這隻是個契機而已。”安秋念同樣壓低聲音。
“是啊,皇上雖因為呂昭儀處罰了皇後,卻沒有把她從冷宮挪出來,實是不放在心上啊。”晴繪說。
安秋念放下在手中拿著的杯子,沉默片刻,說道:“無情最是帝王家。”
晴繪聽了,也沉默了下來,屋裏安靜的讓人害怕。
過了一會,屋外的宮女進來倒茶,晴繪反應過來,站起身來:“念姐姐,時候不早了,妹妹就先回去了。”
安秋念也站了起來點點頭道:“是不早了,等宮禁就不好回去了。”
安秋念讓人拿來兩盞雕花宮燈和一件披風,親自給晴繪披上,送到了門口。
夜晚的皇宮有些嚇人,因為快宮禁了,沒有一個人,主仆四人走最近的道回去了。
晴繪還沒起來,就被一陣喧鬧吵醒了,緊接著弦歌急急忙忙的進了裏屋。“小主,麗妃娘娘宮裏的大總管來了,說讓小主去承乾宮。”
晴繪看弦歌著急的樣子,也知事情不對,就趕緊起床梳洗,穿一件不太亮眼的衣服來到了大堂。
大堂站著五六個小太監,都站在大太監的後麵。
“奴才見過瑾昭儀,娘娘吩咐奴才讓昭儀馬上去承乾宮。”承乾宮大總管微彎身子說道。
晴繪笑著說道:“總管請起,不知娘娘招我有什麼要事?”
“昭儀去了便知。”
晴繪聽了這個,神色微沉,把弦歌留在玉瓊苑,隻帶著暮雲和雅意隨承乾宮大總管去了承乾宮。
到了承乾宮,十多個宮女表情肅穆的站在大殿兩旁,麗妃娘娘坐在正中央的紫檀雕花大椅上,兩邊也站著三四個後宮妃嬪,殿中央跪著兩個瑟瑟發抖的小宮女,晴繪心沉了下來,氣氛十分緊張。
晴繪走到大殿中央,不驕不躁的跪下來行禮:“嬪妾蘇氏見過麗妃娘娘,麗妃娘娘金安。”
麗妃娘娘也不會在這麼多人麵前為難她,就淡淡的叫她起來。
晴繪站直身子,才看清殿內的情景。麗妃正襟危坐,身穿金黃色色金線繡深紫牡丹上裝,下罩紫色繡金邊羅裙,頭上繯著高高的發髻,頭中間戴著赤金點翠華盛,上邊嵌著一顆龍眼大的紅寶石,發髻兩邊各插著三支掐絲赤金牡丹簪,眼角吊的高高的,讓原本嬌媚的麗妃多了幾分盛氣淩人,倒比幽閉在坤寧宮的皇後更像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