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歐陽墨嚇得咆哮出聲,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嘴巴張得足以塞下一個雞蛋。他這……這是在做飯?我的媽呀,這明明就是在拆廚房嘛。
見他一臉驚悚的表情,赫連司有些不悅,危險地眯著藍眸。“有問題?”
“沒沒沒,沒問題,赫連哥。”急忙否認道,他敢有問題嗎?
赫連司收回視線,打開廚櫃,拿出一張A4紙遞給他。命令道:“給你一個鍾頭,買齊這些東西。”
歐陽墨接過來一看,頓時俊臉一垮,麵如土色,有種風中淩亂的感覺。
上麵寫著:‘花膠150克適宜、200克為佳;老母雞0。5隻;精瘦肉150克左右;人參按比例選擇:手指長的人參一根即可,手臂長的人參幾片足以;紅棗去核5、6粒;枸杞1把……’他的雙手不停抖動,心道:媽的,這是誰寫的食譜,我要把他給滅了!
他的眼睛時不時偷偷瞄向赫連司,溫溫吞吞地道:“這……這,赫連哥,要不還是別做了,我馬上打電話給酒店,讓他們準備好,不就得了。咱酒店廚房應有盡有,連食材都不用準備。再說,家裏這廚房也不能用了,得盡快通知物業上門維修,估計得花不少時間。”
赫連司眉頭扭捏成川,苦苦思緒半響,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嘴角微勾。“走,去酒店。”他還真就不信,這做飯能有多難?心頭暗忖:李強,等我把舞兒的胃給拴住,我看你拿什麼去討好舞兒?哼,跟我鬥,不自量力!
歐陽墨見他爽快應下,心裏也安心不少。心下偷笑,原來無所不能的赫連哥,也有栽跟頭的時候。
此時,幸災樂禍的歐陽墨,萬萬沒有想到,因為他小小的提議,酒店廚房成了第二個‘受災現場’,處處搞得是烏煙瘴氣,亂成一團。
對於家中發生的小插曲,還在留院觀察的歐陽舞,顯然並不知情。
窗外,天高雲淡,秋高氣爽。
她靜靜躺在病床上,視線定格在窗外,心中驀然生出一抹惆悵。
回想那日的情況,當匕首刺入心髒的時候,她真的以為自己又要死一次。天曉得當時的她有多麼的慌張和恐懼,第一次在死亡麵前,她膽怯了,她害怕了。
還記得前世死去的那刻,除了對赫連司的那點遺憾以外,更多的是感到解脫。於殺手而言,死亡是歸宿,也是一種自我救贖,像她這種孑然一身、了無牽掛的人,死亡又有何懼?
然而今生卻大不同,她有親人、有愛人、有朋友……有太多太多的牽絆,讓她再也做不到無動於衷。她貪婪地渴望還能活著,平安地活著,好好地活著。
就在這時,房間門被輕輕推開。
“你好,我叫方恒,是你的主治醫生。”一個身著白大褂的成熟男人走了進來,他的聲音如溪水潺潺,清亮悅耳。
歐陽舞立刻回過神來,側頭望向他,身子一愣,居然是他!
僅僅一眼,恍若初見。依然是清逸俊雅的容貌,溫潤如玉的氣質,隻是眉宇間多了些滄桑和憂鬱。飛快斂去眼中的情緒,淡淡地道:“有事嗎?”
方恒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難道她真的認識自己?想到弟弟方忟告訴他的消息,隨即溫和地說:“恕我冒昧,我的弟弟叫方忟,是你高中時的班導老師。我想向你打聽一些事情,關於傾舞的,可以嗎?”
她倒是沒有想過都這麼多年了,方恒竟然還記得她。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就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他又何苦執著呢?淡淡地道:“請說。”
他微微一怔,好半響,才黯然地說道:“她真的不在人世了嗎?”
“是的。”看到他深邃的眸子中滿是痛色,歐陽舞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方恒心中一痛,聲音有些顫抖,“她是怎麼死的?你們又是什麼關係?”
歐陽舞摁了摁酸疼地太陽穴,挑眉看了他一眼,稍稍柔和地說:“她是我兒時認識的大姐,至於她的死因,恕我不方便透露。方恒,忘了她吧,她希望你好好的生活。”
沉默許久,方恒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便黯然離去。
看到他離開時悲傷落寞地背影,心中多少有些難過。想起巴塞羅那的短暫邂逅,憶起曾經與方恒有過的點點滴滴,雖說回憶很少,卻也足夠讓她感到溫暖,但願他真得能夠斬卻執念,做回曾經那個溫潤如玉地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