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霾,淅淅瀝瀝的雨點,毫無征兆的敲擊著大地。漸漸地,雨急似箭,大雨滂沱。
空曠的操練場,兩個人影迎著風雨,赤手相搏,你一拳,我一腳,打得忘乎所以,不亦樂乎!
126師部大樓上站滿了人,怔怔凝望著雨中的情景,那畫麵像極了電影‘決戰紫禁之巔’裏的一個鏡頭。
影片中的葉孤城和西門吹雪,頭頂圓月,腳踏太和殿頂,一黑一白,刀光劍影,衣抉翻飛,好不唯美!
而眼前的兩人,淋得跟落湯雞似的,還鬥得意猶未盡。迷彩軍服上,滿是泥濘,好不狼狽!
這雨中拳腳相向的兩人,就是特種部隊的軍官歐陽舞與武勝玨。
四天前,他們八位軍官一致決定的比試,就安排在了今天。一個小時前還是八人混戰,如今,卻隻剩下雨中搏鬥的兩人。
冉舟是倒數第三個敗下陣來的軍官。此時,他站在走廊上,揉著自己生疼的手臂,想起剛才歐陽舞的那一招擒拿手,可真夠刁鑽陰狠的。呲牙咧嘴地道:“媽的,武勝玨最好給老子撂翻那隻母老虎,老子今個兒非得吃到她破產為止。”
“嗬,我看未必,興許會是平局。”旁邊站著的張蓓,瞥了一眼冉舟,笑著道。
“靠!要是平局,老子準宰了他倆。你倒好,是和武勝玨過招。媽的,老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隻母老虎給扔了出來,這胳膊到現在還痛著呐!”冉舟咬牙切齒地發泄道。
張蓓嘴角猛抽,剛才冉舟被丟出來的時候,那一聲響亮地脫臼聲,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三樓辦公室,萬宗謙倚靠在門框上,透過雨簾,望著操練場上的一幕,微微有些走神。
短短一周,那個女人帶給他無數的震撼。時至今日,他們沒有講過一句話,即使天天碰麵,她也沒有正眼瞧過他一眼。
剛開始,他極其不爽。天之驕子的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縱然他對女人興趣不大,可好歹巴望著他的女人也多如過江之鯽,卻偏偏被那個女人視如空氣。
回想那天在希爾德酒店看到的她,嫵媚嬌嗔,小鳥依人,簡直是判若兩人。那抹染上夕陽的如花笑靨,驚豔了他們的視線。原來,那個冷若冰、淡如水的人兒,也是有不為人知的火熱一麵。
雨中,歐陽舞身輕如燕,運拳如風,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弧度。武勝玨的確很強,是她迄今為止遇到過最強勁的對手。
並非歐陽舞有這樣的想法,武勝玨也是如此。
他身手矯捷,招招帶勁,與她不相伯仲。歐陽舞強悍的實力,令他大感意外。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讓武勝玨鬥誌昂揚,心潮澎湃,心底更是對她生出一種惺惺相惜之情。
不知不覺,兩個鍾頭過去了。
雨停了,風止了,操練場上的兩人,卻始終糾纏不休。
“靠!都三個多鍾頭了,這特種兵的體能可真不是蓋得,難道他們都不累的嗎?”一連連長驚訝地望著遠處。
萬宗謙沉默不語,視線始終不離那個女人。雖然此刻的她,頭發散亂,衣衫邋遢,臉上黑乎乎一片,但是她仍然如此醒目耀眼。
三個多小時超負荷的搏鬥,兩人的實力旗鼓相當,依舊讓人看不出勝負。
歐陽舞腳下橫掃,五指成抓,直奔他的咽喉;武勝玨一個剪刀腿將她挾製,拳頭如鐵直擊她的門麵。
這一刻,萬籟俱寂。
隻見歐陽舞身子半蹲,臉上青紅交錯,鼻血狂湧,右手死死扼住武勝玨的咽喉,清晰可見指尖已深陷入肉中。
武勝玨麵色慘白,瞬間而至的窒息感,令他難以動彈,雙手緊捏住歐陽舞的手腕,力道相當之大。
好半響,兩人相視一笑,莫逆於心,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情意。既而默契地同時放手,兩人便徹徹底底癱倒在地。
武勝玨側頭,看向灘在泥濘中的她,嘶啞地道:“歐陽舞,做個朋友,如何?”
歐陽舞合著眼,嘴角扯著生疼,氣喘籲籲地說道:“好!”
圍觀眾人齊齊走了過來,俯視著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兩人,嘴角猛抽。
冉舟蹲下身,打量他們的傷勢,玩味地道:“死了沒,沒死就吱一聲。”
“吱!”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頓時,引來笑聲陣陣。
“沒死?那你們誰請客?”冉舟笑著道。
“我!”再一次整齊的出聲。
“喲嗬,你們兩個至於這麼默契嗎?敢情這打架也能打出火花來?”冉舟一臉笑意,調侃道。
兩人決定無視冉舟這廝,武勝玨率先起身,走到歐陽舞旁邊,遞出右手。
歐陽舞半闔著眼,挑眉望著這隻粗糙的大手,嘴角劃過一絲弧度,武勝玨這個朋友她認可了。將手放了上去,“謝了!”
武勝玨將她拉了起來,兩人攙扶著就往大樓走去,徒留下一臉莫名,怔楞在場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