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緩解焦慮的方法(2 / 3)

另一種有益的區分是在成長性動機和缺失性動機之間做出的。認知既可以更傾向前者也可以更傾向後者。在認知主要是由缺失激發時,它更傾向需要緩解、體內平衡和感受到的缺失的減輕。

當認知行為是由成長激發時,它不傾向需要緩解而更趨向自我實現、豐滿人性、更趨向表現、更無我、更以真實為中心。這有點像是在說:“一旦我們個人的問題得到解決,我們就能真正為世界而對世界感興趣。”成長被看作是一係列日複一日的無盡抉擇,每次抉擇不是趨向安全便是趨向成長。在這過程中,必須一次一次地選擇成長,必須一次一次地克服畏懼。

換句話說,科學家可以看作是相對防禦的,由缺失性動機和安全需要激發的,主要是被焦慮推動的,以能減輕焦慮的方式行事。也可以說,科學家可以看作是已經製服了他的焦慮,能積極地對付問題,爭取解決問題的勝利,是由成長激發趨向人格完成和豐滿人性,因而是自由轉為外向,趨向一種本質上吸引人的真實性,全身心地關注它,而不是關心它對個人感情困難的關係,即他可以是以問題為中心而不是以自我為中心。

事實上,有許多方法對付這樣的焦慮,其中有些是認知方麵的。對這樣的人,那些生疏的、模糊不清的、神秘的、隱匿的、意外的事物往往是有威脅的。有一種方法可以使這些事物變成熟悉的、可預見的、可以駕馭的、可以控製的,即不可怕的,無害的。也就是說,認識並理解這些事物。

因此,知識可能不僅有促進成長的作用,而且有減輕焦慮的功能,有保護、維持體內平衡的功能。

外在表現的行為可能是非常相似的,但動機可能極其不同。因而主體的後果也不同。一方麵我們有慰藉的歎息,高度緊張的下降感,就像受驚擾的管家夜半持槍探查樓下神秘而可怕的響聲那樣。

這和一個青年學生第一次用顯微鏡觀察一個細胞的精密結構,或忽然理解一首難解古詩或政治理論的韻律或意義時的啟蒙、興奮甚至狂喜完全不同。在後一類事例中,你會覺得自己變得更高大、更聰明、更強有力、更豐滿、更勝任和更敏銳了。

這一動機的辯證法可以在最廣大的人類畫布上看到,在偉大的哲學中,在宗教結構中,在政治和法律係統中,在各種科學中,甚至在整個文化中也可以看到。極簡略地說,這些畫麵都能同時以不同的比例代表理解需要和安全需要的結果。

安全需要有時能完全克服認知需要以達到焦慮緩解的目的。擺脫焦慮的人能更大膽、更勇敢,能為求知本身進行探索和推理。

我們當然有理由設想,後者更有可能接近真知,接近事物的真實性質。安全哲學或宗教或科學比成長哲學或宗教或科學更容易成為盲目的。

事實上,認知的病態這一動機在多數病態事例中的作用已毫無疑問地證明:尋求知識有助於焦慮緩解。

首先,讓我們看一看哥爾德斯坦從中取得那麼多知識的腦傷士兵吧。他們在能力上的真正損傷和真正喪失,不僅使他們覺得自己缺少能力了,而且使外部世界看起來更不可抗拒了。在麵對那些他們無法應付而隻能期待失敗的問題時,他們很多行為可以理解為一種保持自尊和避免焦慮的嚐試。為了達到這樣的目的,他們首先盡力縮小自己的活動範圍,以求回避他們無力處理的問題,並使自己僅僅處理他們有能力對付的問題。

在這樣狹小的世界中,大膽的嚐試縮減了,企望和目標變得“適度”了,這些腦傷士兵更能順心如意了。然後,他們謹慎地安排和構築這些狹小的世界;他們使每一件東西都有自己的位置並各就其位;他們竭力使他們的狹小王國變得幾何圖形化,變得能夠預測、控製和安全;最後,他們傾向於凍結它們,使它們成為靜止的和不會改變的形式,並避免再變動和流動。就這樣,他們使個人的世界變得更可預測、更可控製,並且不那麼引起焦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