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紛擾 第八章 向陽峰下向陽村(1 / 2)

毛路上的馬車漸現,商無影氣息微急,撞斷最後一根玉米莖,全身一陣清爽,大步走近馬車,身蹲放下竹筐,深深地呼了兩口氣,任由疲軟的身體向後靠著高兩尺有餘的竹筐,稍作恢複,活動酸痛的四肢,裝好車,看著整車將滿溢落的玉米,想到馬上就可以喝上母親提前回去煮的玉米粥,滿臉都揚溢著幸福,跳上馬車的拉稈上坐下,拍了拍大黃健壯的背,微笑道:

“大黃,辛苦了,回家!”

大黃打了個響鼻,似乎心領神繪,腳步輕快,略顯輕鬆,比馬車寬不過尺餘的毛路總能走得恰到好處,靈性十足。

商無影用手提著胸前的衣襟上下扇動,讓身上的汗跡隨些許微風散盡,看著彎曲的毛路和高低起浮的山鋒,花草鋪地,古樹撐天,那怕踏上千遍萬遍,仍然能讓人心生向望和敬畏,鳥兒劃過藍天下和參天古樹內盡情的打鬧嘶嗚,入眼成畫,入耳成曲。

鈴聲和馬蹄驚攏了草叢中飛蚊無數,似乎又像早有埋伏,聚集成兵,封馬三裏。

繞過村子北麵高千丈的北陽鐸,青黃相間的柿子樹青紗漸退,麵目漸現,嫋嫋炊煙伴隨著孩童們的嬉鬧聲隨風飄來,商無影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安撫著咕咕直叫的肚子,仰起頭重重的吸了一口,一臉享受,情不自禁的開始啐啐念,

“真香,有兔肉,有炒玉米,花椒燜土豆……”

跳下馬車,小跑著躍過身前的山勾,

“大黃,走快點,我在前麵等你,”吩咐著不知何意而略微緩慢的大黃,想要離飯香更近一些。

越過山勾,踏上突石,百餘戶的村莊和村中那棵高大的柿子樹盡收眼裏,無數孩童和家犬相互地追逐著,歡聲笑語。樹陰下村中老人相聚乘涼,三三兩兩,聊著過往,訴著子孫。或是婦人出戲,趣味相投,嗑著瓜子,道著是非,而男人們少有閑暇,上山下地,開山伐木,更多的是依靠他們,難得的空閑時間,他們更需要的是休息,村中無數石板路相錯相接,通村曉戶。

身後趕來的大黃瞟了少年一眼,自顧自的往前走,似乎比少年還要急切。

鄰裏鄰間難免有所爭吵,玩皮孩子們總喜歡搬別家的玉米,摘院內的果實,拉幫結派,一較高低,不知輕重,總有所傷。或是貪玩而不顧家禽,讓其糟蹋了莊家。全村無形之中被劃分為數個群體,走山的,建房的,采石伐木的,種地的……同行間相對而言會走得更近一些。

喜歡道事非,對別人指手畫腳者,無孔不入,村村皆有,衡古至今。

每有爭論不休時,總要論個對錯理否,也就有了村長,為人處事公平公證,對事不對人,有職位,無奉祿,卻深得村民敬重。

村長聚一村之力,才有了學堂,有了上山下地的石板路,及村中心十丈長寬的祠堂和歐陽平的雕像...

建房,紅白之喜都會互相幫助,或多或少都受過全村人的恩惠,年齡越大,越深有體會,無大善也無大惡,無大是無大非,鄰裏間更多的是相衣為名。

收回思緒,小跑著跟上大黃,離山下的村莊越來越近,飯香更濃,村外樹下坐著閑聊的三個婦人讓歸家心切的商無影愣了愣,一陣頭大,天熱加上作風大膽,穿著略顯爆露,年齡相仿,二十有五,模樣俊俏,同一年嫁入向陽村,相互關係很好,那是回家的必經之路,商無影硬著頭皮往前走。

鐵聆聲驚動了熱聊正歡的三個婦人,紛紛抬頭尋來,一看是商無影,相互對視一眼,一臉戲耍,

“喲,在不是我們家小影嗎?小臉蛋都弄花了,讓嫂子們給你擦擦,”黃衣服的婦人放下手裏的瓜子,拍了拍手,做好隨時伸手的架勢,戲耍之心笑顏難隱,

“哈哈...你們看,小臉蛋都紅了,”略微顯矮的婦人理了理一頭秀發,指著商無影,鼓足勁的煽風點火,

“小影,不要理你兩個不正經的嫂子,來我和你說點正事,”站在中間高瘦的女子收起輕浮,可從她嘴角時隱時現的笑意,據以往經厲,就數她最不正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