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飄颻剛入座辛卸日也走了來,並且臉色難看。在見到阮天徹時忙掩飾著笑道:“去趟五穀輪回之所腹內果然痛快了許多,人倒有些犯困了。”
阮天徹見林飄颻臉上有哭過的痕跡,不好相問,聽辛卸日之言,道:“我讓易乾坤給你找個房間你去睡會兒。”
“不用,我在桌上爬會兒就好。”辛卸日說著雙臂伏於桌上埋頭就睡。林飄颻心裏亂糟糟的看到阮天徹更是一團亂,索性也爬在桌上裝睡。嫏嬛見辛卸日從外麵回來後神情有變,心裏便有些不快,此時看他和林飄颻各懷心事眼神裏暗暗透出一股冷冷的笑意。
直到道天蒙蒙亮賀吾都未再進廳,乾坤宮的弟子已經開始準備早飯,炊煙嫋嫋與山中晨霧糾纏著。練武之人平日大都起得早,然今日有決勝之戰諸人雖已醒卻都坐在那裏養精蓄銳。
乾坤宮的門再次被敲響,因為敲門聲來得十分急眾人都紛紛站了起來。乾坤宮的道士開門後便聽到一陣紛雜的腳步聲,緊接著開門的道士邊向裏跑便叫道:“師傅,馮莊主到了。”
廳內的人聽到喊聲都走了出來。
來人中除了馮逍遙和易乾坤的女兒易水清以及逍遙山莊的幾個手下還有振南鏢局的人。納蘭飛花跟著那道士剛走到眾人所在的院前就看到了獨坐一邊的賀吾,她內心一陣激動眼眶頓濕,飛奔著過去站在賀吾麵前時好不容易忍住上去抱他的衝動,伸手拉起他雙手道:“賀吾你果然找來了!路上可安全?有沒有受傷?讓我看看。”
“我好端端的,放心吧。”賀吾被納蘭飛花從地上拉起,看到除了馬飛龍和諸葛存振南的鏢師隻來了三個人,心裏咯噔一下,問道:“飛花姐,振南的鏢師隻剩他們三個了嗎?”
納蘭飛花黯然點頭,馬飛龍走過來抱住賀吾拍拍他的肩道:“賀兄弟,馬大哥有愧於你,沒能保護好振南的兄弟。”
賀吾眼赤牙癢恨恨道:“馬大哥告訴我是什麼人動的手,你為了我振南不畏九死一生,我定要為你報一劍之仇為死去的兄弟討命!”
馬飛龍道:“仇早就報了,否則我們也到不了逍遙山莊。”
諸葛存上前向賀吾施一禮問道:“阮少局主呢?找到他了嗎?”
“老爺子,我在這裏。”阮天徹從人群中走出來上去就給了諸葛存一個擁抱,“還是老爺子最惦記我,飛花姐眼裏心裏隻有吾哥。”
納蘭飛花笑著從阮天徹背上拍了一下:“還是那麼貧。”
馮逍遙向賀吾和阮天徹抱拳道:“二位少局主久仰!我是逍遙山莊的馮逍遙。”
“馮莊主幸會。”阮天徹回一禮,賀吾隻看這馮逍遙微一點頭。他看到馮逍遙是矛盾的,不把那匹蘇繡和九九歸一詩交給馮逍遙他們振南是違背了鏢行的規矩和道義的,可利弊權衡下他隻能這麼做。
馮逍遙懂啊:“聽說二位少局主在乾坤宮被西域毒人所困,我便連夜趕了來,你們是為我逍遙山莊的蘇繡才成了眾矢之的,現在我來了就把一切交給我們吧。”馮逍遙話說的鏗鏘有骨氣,賀吾他們卻聽得明白,他言外之意就是在告訴賀吾他們“那匹蘇繡雖然在你們手裏但它是屬於我逍遙山莊的,現在我來了你們就該交給我了。”
賀吾道:“那匹蘇繡隻有我一人知道在哪兒,但現在這個情況我不能說出它的藏處。既然它關係重大我也不打算輕易把它交給某一個人。”
馮逍遙被賀吾的話驚到不奇怪,納蘭飛花也被賀吾的話驚到了。她不明白賀吾為何會撒謊,蘇繡的藏處明明她和阮天徹也知道的,好在她沒有在交那幾車鏢時就把那匹蘇繡的所在告訴馮逍遙,佯裝不知堅持等賀阮二人到了。她更不明白賀吾何以會有不交出那匹蘇繡的打算,如果這樣做振南將無法在江湖立足,失去誠信就再也沒有振南鏢局了。即使她不理解賀吾所為但對賀吾的決定向來死願意順從的。
馮逍遙對賀吾的意欲悔鏢吃一大驚,但在這麼多人的圍觀下他忽然意識到:“也許賀吾是為了不讓沈奩那匹蘇繡落入這些人手中使的什麼權宜之計,先等看看再說。”思至此他不怒反笑道:“賀少局主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決不能讓它落入居心叵測的人手裏,就讓我們聯手排除異己!”
“阿彌陀佛,想要得到蘇繡裏的武功秘笈者必須是心懷天下的又能之人,若有此人出現我們少林願助一臂之力,若沒有,我們也不會憑之任之。”報緣合十微微仰頭道。
“那依報緣住持高見誰才是心懷天下的能人?若有合所有人意者我願將屬於我逍遙山莊的蘇繡雙手奉上。”馮逍遙道,言裏言外宣誓這對沈奩那匹蘇繡的主權。
九冰山和天山派的人見中原武林的人越來越多,對他們越來越不利,嘲風山主他們和生死門主交換一下眼神皆不出聲。
乾坤宮的道士傳話過來說飯已做好,易乾坤正要請眾人回廳內用飯,一陣骨哨聲在武當山上蕩開,十分刺耳。緊接著一片紫色鋪天蓋地而來,眾人紛紛閃了開去。待來人站在麵前時天山派的人齊齊上前行禮高呼“真主”。隻見一四十多歲的西域男子頭上戴著一尺多高尖頂的帽子,帽子上繪著不知是鬼是獸的圖案,一身白袍上也繪滿了看不懂的文字,抿嘴微微笑著,手一抬站在他旁邊的一位紫衣女子便用西域話說了句什麼天山派的人都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