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獸靈園處飄來悠揚的音樂,洗滌心肺,為鐵拐李調息,盡最大努力延續陣法。音符像有生命的小生靈鑽進桃花繭。鐵拐李識得琴聲,想不到李丹兒居然會出手救他。半刻後,桃花繭向外膨脹,鐵拐李大喜,按常理,再過一柱香的功夫徒弟就出陣了。
“嘣!”的一聲,桃牆繭四分五裂,張心劍破繭而出!依舊是一身短衣,長發飛揚,臉上洋溢著自信,身材明顯勻稱了許多,而且透露著修真者特有的氣質。
琴聲收止,李丹兒洗去琴弦上的血跡,朝祠堂方向會心一笑,回屋去了。她的身子又弱了許多,指頭上的血就那麼一點點滴落,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耗費生命去救他。
張心劍自知大功告成,獨不見師父,便高聲叫道:“師父”。
“好啦好啦!”鐵拐李從桃花廢墟裏爬出來,手舞足蹈,心裏高興得不得了,但師父的架子總要擺一擺,“嚷那麼大聲幹嗎,吵了弟子們的好夢!”
張心劍笑道:“師父沒事就好,我去看個朋友。”跳上天空,朝獸靈園飛去,半空又栽下來,飛了不到半米遠。
“隻有到了開光階段才能飛行,你想一步登天還差得遠!”鐵拐李拉起徒弟,“修真是苦事情,不可半途而廢,不可貪戀女色,想當年嗨,總之不到開光階段,你就不要去獸靈園。”
“當年發生了什麼事?”看來師父早年一定有過風流情事。
“多嘴!”鐵拐李佯裝發怒,命徒弟盤坐,度入自己的真元力,接通靈路,將靈路疏通,又進入丹田內查。果然在氣海上見得一團渾濁的氣體不斷交融碰撞。好家夥,竟然到了混沌初期。他鐵拐李自恃天才,尚且五次才達到的境界,徒弟一次就達到了。
視察完畢,鐵拐李拍拍張心劍的後背,意味深長道:“徒兒進步不少,但還要努力,剩下的幾日裏為師將助你除去混沌中的汙濁之氣。”
張心劍拱手道:“多謝師父!”
“哎,師徒之間就不要這麼多的客氣話了。今晚你就跟我睡吧,明天我再另外給你安排住處。”
“也好。師父叫我不要近女色,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啊?”
“這個說來話長,我們在床上再談。”
清晨,李丹兒離開了自己的屋子,照例去溪水邊梳洗、練琴。腓腓跑在前頭,歡快了許多,似乎已經忘記自己過去的主人了。
此時,溪水上遊變黑了,李丹兒心下一沉,穿上鞋襪,沿溪緩緩而上。腓腓走在最前,在林子裏穿行。漸漸到了溪水源流處,幾棵蒲扇樹招搖著,無風自動,大是詭異,莫非生了樹精?細細看去,方見一隻頑皮的猴兒撅起在笑,正是猴哥。它力氣大,抖抖身子就令大葉樹顫動,不知它看到什麼好笑的事了。
“丹兒,你怎麼在這裏?”李掌門麵帶訝色,瞧瞧她的起色和微顫的手指,驚道,“你受傷了!誰傷你的?”
李丹兒轉過身子不看他,冷冷道:“休要惺惺作態。”
那青年道士說:“李師叔,她莫非就是您的愛女李丹兒?”
李掌門語氣陡然轉和,笑道:“正是。小女管教無方,令文翔賢侄見笑了。丹兒,還不快轉過身子,見過你師兄。”
“師兄?哪家師兄?”
那年輕弟子拱手做禮:“在下薩文翔,是西嶽華山道教掌門人薩守冰之子,來此拜會李掌門,請太平道參加通天教主萬歲大典。”
“李掌門也會結交截教人士。”李丹兒帶著諷刺的語氣說,身子一側,瞥視薩文翔。薩文翔凝視著她,上前道:“能見到如此美麗的師妹,真是三生有幸。”目中流連愛意。
李丹兒指頭一揚,彈出真氣,射向薩文翔。他微微笑過,彈開寶劍,劍頭旋轉,把真氣嚼碎,又笑道:“金克木,李師妹是木行修真者吧?”
李掌門斷喝道:“丹兒休得無力,以你的修為,怎麼能跟文翔賢侄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