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公公還在盯著白童子,轎子裏傳來三王爺的笑聲:“我說曹公公,對我這護衛很上心?”
“王爺說笑了,隻是這白發之人,世間少有。今兒有幸得見,失禮了,還望王爺莫在意!”元公公畢恭畢敬地回答,前頭的人不為所動,好似他們談論的不是他一般。
一路無言,隻聽得抬轎人在地麵踏下的聲響,兩邊是淡紅的高牆或朱紅色的門,住著皇上的各個妃嬪,房屋頂上四角高高翹起,像是展翅欲飛的燕子。
安頓下三王爺,元公公又叫人端來酒菜,貓著腰問道:“不知王爺可愛賞舞?”
“也好,現在本王正悶得慌,不過不是美人兒本王可是不愛看!”趙宇軒語氣輕佻,笑容有些色氣。元公公對於這樣的要求也是見怪不怪,他可不認為這三王爺是那種用美色就能打發的泛泛之輩,要好生伺候著才是。於是元公公掌掌手,一群妙曼的女子,身披薄紗,扭著苗曼的身姿站在繡著百花的地毯上,隨著奏樂的開始,她們也隨之舞動,看的人都酥了。
“還不賴!”三王爺喝了一口酒,笑眯眯地看著那些美女,一旁的元公公無聲退下,超一邊的小公公使了個眼色,這點小動作全落在白童子眼中,但他也沒說什麼。站在一旁看戲。
幔帳傾瀉,熏香絲絲縷縷嫋嫋升起,寮國的當今聖上王君曜在床榻上,倚著身子看奏折。看到元公公來了,放下手中的奏折,挑眉:“如何?”
“三王爺此時正在賞舞,一切安妥!”元公公小聲回答,床榻上的人咳嗽幾聲,元公公麵色焦急:“皇上,這些就交給老奴吧。皇上身體不適,應當好好歇著!”
“歇著?難不成這奏折也要你幫著看?”王君曜說道。元公公聽了嚇得跪倒在地,連忙磕頭,嘴裏念叨:“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行了行了,趕緊下去!”王君曜不耐煩擺擺手,元公公也不敢再多留一會兒,近日皇上的脾氣是越來越暴躁了。
人都走後,王君曜翻看著那堆奏折,心情煩躁,將那一堆奏折推到在地,來回踱步。然後披上披風走出寢室,在門外的公公想不到皇上會這時候出來,現在已經是深夜,皇上應該已經就寢了才是啊。
“皇上,您這是要去哪啊?”小公公連忙跟上,但是沒走幾步就被皇上的嗬斥聲嚇住了,小公公雙腿發抖。沒敢再多說一句,看這去向皇上又是到瑤妃那裏去了。一旁的人插嘴:“你說這皇上怎麼就不聽勸呢!”
“就是,這瑤妃可是先皇的妃子,如今應該陪葬的,皇上硬是要留下她,莫非她是狐狸精轉世不成?”另一個小公公也附和,剛說完,就有人嗬斥道:“你們這般嚼舌根,要是被人聽見,你們的腦袋早就改不在了!”
“是,公公說的是!”被責備的兩人也不敢再議論,做著自己手頭上的事,天知道他們的皇上脾氣是多暴躁啊,要說聽到他們這樣所瑤妃,估計五馬分屍都算輕的了。
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麵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淑瑤苑”。寒風過,大門緊閉,也聽不到裏頭有一點聲響,就像無人居住一樣。王君曜推開門,走進去,撲麵而來的是一股冷氣,和樹葉腐爛的味道,這裏已經好久沒有人來打掃了啊,是該叫人來清理一番了,王君曜這樣想著。
庭院裏一片漆黑,隻有那一間房屋裏透出點點昏黃,以示有人在裏頭歇息。王君曜輕輕敲門,幾聲扣響,開門的人是年紀中旬的嬤嬤,看到王君曜連忙行禮:“參見皇上!”
“你下去!”王君曜吩咐著,那嬤嬤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行了個禮退出房,將門帶上時目光還在兩人身上停留了一番。
床上的人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的嚇人,雙唇也幹裂。王君曜坐在一邊,將她的手握在手中,十指相扣。一改往日的暴躁,聲音輕柔:“瑤瑤,我來看你了,近日總忙於朝政,冷落了你,可有想我?”
沒有回答,王君曜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歇著,我明晚再來看你!”說完起身離開,門外的嬤嬤看到皇上這麼快出來,也敢說什麼,將皇上送出大門。王君曜說道:“看著她,不要讓她尋短見!”嬤嬤點點頭,將門關上。
床上的人瞥過臉去,眼角的淚水滴落濕了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