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次偷溜過來本就是瞞著母親,滿心隻想馬上拿了東西就走,免得耽誤太久被母親發現,又引來一頓教訓。當下見無論怎麼威逼綠蓉都一動不動,玉飛瓊不禁大為光火,上去狠狠推了她一掌:“真是個和你主子一樣沒用的東西!暗格在哪裏?我自己去拿!”
“在……在床尾那邊,裏頭那根床柱雕花鑿空的地方按下去……”綠蓉結結巴巴說道。
聽到暗格竟然要越過玉清商的“屍體”才能打開,玉飛瓊不禁也開始心裏打鼓,生出幾分退縮之意。但轉念想到那些被玉清商珍藏秘斂、自己極偶然瞟過一眼便從此念念不忘的華美首飾,玉飛瓊臉上又重新露出貪吝之色:聽說玉清商的外婆家以前也曾顯赫一時,和宮裏幹係頗深,她家傳給外孫女壓箱底的東西,必是珍貴無比!為了它們,爬個死人的床又算什麼!
想到這裏,玉飛瓊頓時把所有的忌諱都拋到了九霄雲外,當即便甩了鞋往床上爬去。
這張雕工精美的架子床是玉清商三歲時父母為她打製的,本是預備等她十二三歲時再為她換一張,所以尺寸便有些窄小。後來她的父母雙雙過世,當家的大夫人素來舍不得為她多花一文錢,恨不她餐風飲露才好,自然更不會為她換床,玉清商便隻有繼續擠在這張小床上。平日裏她睡覺時手腳都不能舒展,這會兒“死”了,僵硬的身體把床撐得滿滿當當,壓根沒留下什麼空隙。
玉飛瓊滿心想著名貴首飾,哪裏顧得上理會其他,上床後一個不留意,便踩到了玉清商的腿。那冰涼的觸感讓她從極度興奮中清醒了一點,但就在這時,一個細若遊絲的聲音突然幽幽響起:“大姐,你踩得我好痛。”
那聲音虛緲幽冷,像一隻涼滑的鬼手倏然滑過,猶帶黃泉鬼氣。玉飛瓊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教她終身難忘,更讓她嚇得心髒幾乎停止跳動:隻見原本一動不動的“屍體”突然緩緩坐了起來,隨著動作,蓋在上麵的白布倏然滑落,露出一張滿是血汙、辨不本來麵目的麵孔!
那張臉的主人——正是被她和母親密議毒計害死的玉清商!她、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
極度恐懼像一隻無形大手,緊緊攥住了玉飛瓊的心髒。在嚇暈之前,她撕心裂肺地慘叫幾聲,胡亂滾下床來,連滾帶爬地逃出了房間,連鞋也顧不上穿。
而本就無比心虛的綠蓉則是兩眼一翻,一聲不吭地直接暈了過去。
“死而複生”的玉清商起身下地,麵無表情地踩過暈死在地的綠蓉,走到窗前,目送著玉飛瓊狼狽的背影,模仿綠蓉的聲音大聲喊道:“大小姐撞鬼了!快請道長來驅鬼!隻要能救大小姐,就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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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