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什麼活著?貌似每個不想活的人都會這麼問自己。就像迷路的人問自己迷路了嗎?還有酒醉的人問自己醉了嗎。這一刻的答案並不重要,隻是想給自己找個繼續買醉的借口,給驚慌的自己一個安慰,給自己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這個趴在自己血液裏的人叫溫,就像他說過的那樣,這是個溫暖、幸福的名字,無論在哪個時空,用哪種語言去翻譯。剛剛溫眼前還是四山環繞的古堡,這一刻眼前除去黑夜,便隻剩下大理石路麵。本以為迎接他的是記憶最深處的世界,卻是來自骨髓的痛,痛得連**的力氣也沒有。眼角崩潰,淚水無盡地流過嘴角融入血液中。這淚水不是來自疼痛,是心底,最後的底線失守。絕望!見不到希望的意思。
一個月前溫迷迷糊糊地認知到他不應該是這個類似中世紀世界的人。他來自另一個現代的世界,那裏的人用高度發達的智慧詮釋世界。那裏的人用理智約束著自己,人類不迷信,他們堅信人定勝天。
最最重要的是,那裏還有血親在等他。如果問:人在異界最難割舍的情感是什麼?親情,應該隻有親情。即便相戀十年也比不過那門口等得心碎的眼眸。為此溫瘋狂地認證著,回憶著。哪怕有一絲希望他也不願意放棄。
不知道他怎麼想起死亡會結束夢境的,他沒有提,也沒對任何人說起。
最後的一滴淚幹澀,血漿凝固,溫也早早的昏死過去。等待他不是穿越,是清醒。是疼痛讓他清醒的。這些天一直堅信這一切都是夢的理由隻有一個——痛,溫對痛的感覺不是很清楚,或者說沒有痛覺。兩指拈花的觸摸感覺就像是之間隔著牆一般厚的海綿,知道有人觸摸,但卻太遙遠。溫試過匕首劃過指尖,沒有痛,隻是撕開二份熟的小牛肉樣子。
現在小牛肉被人拿開,一刀劃在心頭。無論在哪裏都要分清夢幻和現實,不然這就是個例子。溫後來在日記中寫下這段感悟。
高空直墜,肋骨斷的細碎。猛然間來自身體最深處的痛覺席卷全身。不是沒有痛,隻是沒有直達靈魂的力量罷了。溫真的希望這就是個夢,因為夢醒了,在那裏做的可笑事都可以笑笑……
蒙蒙中溫聽見有人叫他,女孩子獨有的柔情,細細柔的,帶著聲嘶力竭後的沙啞。一定是個美女,溫猜想。他完全忽視剛剛自殺的舉動,還在調皮,微微地睜著眼。
他認識她,她是艾瑪,他的姐姐,每天照顧她飲食的親姐姐。這些天溫還是第一次仔細打量艾瑪。那種類似******女人的柳葉眉,還有美得讓人心痛的眼眸,正流著不應該屬於她的淚。棉質的睡袍上簡單誇張的金色花紋零散各處。領口處兩個溫特喜歡的桃子,柚子?真不知道怎麼形容。
艾瑪見到溫跳動的眼皮,再也無法約束內心苦澀的淚水,如果說女人是水做的,溫定不會有所質疑。天還沒亮,巡邏的徐小榮隊長把溫帶了回來,當時艾瑪就直至在哭,經過漫長的救治溫才有所好轉,這時天都亮了。
這些天艾瑪已經察覺到溫有些怪怪的,比以前更傻了。有一次居然光著身子跑到了艾瑪的浴室裏。被艾瑪狠狠揍了一頓後鬼哭逃竄了。從那後艾瑪很少能找到溫,夜裏還時常跑出去。最近王國裏事情比較多,沒時間關照溫。沒想到天沒亮,巡邏的左榮把滿身血跡的弟弟抬回來。艾瑪的天瞬間崩塌。
艾瑪記得6歲那年母親去世,因為難產。小姨把溫親手交到艾瑪手裏,告訴她“從此這就是你的命。”但父親痛恨這個殺死妻子的凶手。從不抱溫,甚至幾次在艾瑪離開時要殺死嬰兒。要不是冥冥中命運提示艾瑪父親的仇恨,溫早早就死了。可是厄運依舊沒有離開,溫漸漸長大,一個問題隨之浮現,溫從出生那一刻起便沒有說過話,艾瑪請來醫師,醫師不忍心看著這個被命運折磨的小公主繼續被折磨下去,卻也無可奈何地告訴她“也許是因為難產吧,小溫無法像正常人那樣活著,他弱智……也許是發育遲緩。”那時的小艾瑪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她沒有倒下。而今天看著醒來的溫,18年來堅信的念頭再也無法牢固地掛在心間。艾瑪不停地抽打著溫的嘴巴,也許是累了,也許是痛了,也許是心痛了。趴在溫的胸口,淚水瞬間打濕溫的衣襟。艾瑪嘴裏不停地嘮叨著“你死了,讓我怎麼辦,你死了,讓我怎麼辦……”微弱的嗚咽聲音縈繞在溫的心頭,每每間歇的抽噎都狠狠在他心頭狠狠抽打一下,整個人都疼得抽搐不停。這疼痛同樣來自親情。如果問:人在異界最想得到的情感是什麼?親情。所以每每穿越而來都會在這個世界上不停的繁衍生息,讓這個世界遍布親人,讓自己融入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