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等蕭帆朦朦朧朧地從睡夢中醒來時,他揉著濃濃的黑眼圈,發覺身邊的寧檬早已沒了蹤影。
蕭帆心裏猛地一縮,睡意全數退去,他從床上彈起,望向門口,隻見半掩的門縫外,身穿淺綠色長裙的寧檬正握著掃把清掃著院子中的落葉。
看到這道身影,蕭帆這才鬆了口氣,爬下床,披上衣衫,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醒了?早飯在廳房裏,小帆你自己去吃吧!”見到蕭帆出來,寧檬抬頭笑著說道。
“姐,你吃了嗎?”
“我吃過了!”
“好,那我先去廳房了,等會再來找姐你!”
就在蕭帆轉過身去的那一刻,握住掃把正欲清掃地麵的寧檬突然臉色猛地一變,她眸子裏寒芒暴漲,仰首望向院落高牆之外。
那裏飄著一朵潔白的雲彩,隻是下一秒雲彩隻中多出了幾個黑點。
這些黑點就像滴落到紙上的墨水,一下子暈開,逐漸在視線中放大。
寧檬扔掉掃把,一柄長劍不知何時幡然出現在她手裏,她轉頭朝順著廊道遠去的蕭帆看了一眼,而後深呼了口氣,在回過頭來的瞬間,她眼中的柔情盡數隱去,換上的是如高山寒冰般透骨的冰冷。
這一刻,那位靈山上著名的靈山七子——冰仙子再現人間。
嗖!
天邊方才還隻是幾個墨水般的小黑點在下一刻急速放大變成了五個禦劍而行的青年。
其中那個為首的青年,身著一襲白衣,第一眼看到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見到了一座被冰雪覆蓋了成千上百年的寒城,仔細看去青年兩鬢原應是墨黑的鬢發卻透出一抹刺眼的銀白。
寧檬在一見到來人時,她便是眸子一沉,而後握著長劍的右手一攢,體內的靈力伺機待發。
“寧檬見過寒城師兄!”寧檬雖然極為忌憚虛空中那個踏劍而立的青年,但依舊朝他行了一個禮數。
虛空之上的離寒城低頭望著寧檬,突然他見到了寧檬身側的那柄掃把,掃把上還粘著幾片捏碎的落葉,他那雙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怒意。
“寧師妹,你私自逃下靈山,引得律法長老動怒,速速隨我回靈山,接受門規處罰!”
仰視著離寒城,寧檬眼中沒有任何的退縮,在她體內有一股韌勁正在衝體而出,“還恕寧檬不能隨師兄回靈山!”
聽到寧檬拒絕,離寒城眉宇一蹙,他眼裏的怒意更盛一籌,語氣漸冷,“師妹莫要自誤!”
“還請寒城師兄代我向師傅他老人家請罪,我如今無法回靈山,等寧檬塵世了卻自會上山請罪。”
“師妹可還記得我靈山門規,可還記得師妹靈山七子的身份以及所要承擔的責任?”
“寧檬不敢忘卻!”
“那為何還要如此不識大統!”
“姐,有誰來了?怎麼院子裏那麼吵啊!”突然在廊道的盡頭傳來蕭帆的叫喊聲,他嘴巴裏塞著一隻饅頭,探出頭來,望向院子。
下一刻,蕭帆便見到了半空上禦劍而行的離寒城等人,他震驚了片刻,而後目光落在寧檬身上,一下子便明白了來龍去脈。
蕭帆吐去嘴裏的饅頭,疾步跑到寧檬身側,眯著眼望向頭頂的離寒城,開口問道:“你可是靈山來人?”
看著底下突然出現並如此肆無忌憚地站到寧檬身側的蕭帆,離寒城眼裏閃過一道寒芒,厲聲道:“你是何人?”
聞言,蕭帆大聲一笑,抬手指住離寒城,聲音朗朗,臉上沒有絲毫的怯弱,“我姓蕭,名帆,為蕭氏寨中人,你又是何人,來我家作甚?”
聽到蕭帆的話,離寒城身後的幾個青年皆是一笑,眼中露出濃濃的輕蔑,其中一個黃袍青年看著蕭帆低聲說道:“區區一個還未蛻凡的家夥也敢問我等的名字,簡直是笑掉大牙。”
黃袍少年的話讓寧檬臉色一沉,一股陰寒的氣息瞬間籠罩了那人。
見狀,離寒城側身擋在黃袍青年身前,而後看著寧檬,他目光中蕩漾了一下,繼而眸子中的冰寒稍稍消融,輕聲道:“師妹,此人莫不是你那位異姓弟弟?”
“師兄此言何意?”聽到離寒城把矛頭指向蕭帆,寧檬語氣一寒問道。
“無任何意思,隻是沒想到師妹如此天賦卻有一個天賦這般愚鈍的弟弟!”離寒城目光銳利如刀,直指蕭帆。
蕭帆被離寒城盯住,他隻感到自己就像是被扔入了冰天雪地,就連血液都出現了刹那的停滯。
“寒城師兄!”寧檬此時臉上浮現出詭異的平靜,隻是在她這幅平靜下卻有著無盡的煞氣幾欲噴湧而出,“寒城師兄,念你身為寧檬的兄長,寧檬不計較師兄先前所言,如若師兄再侮辱我弟半句,即便是師兄您,我就算拚著要受到靈山重罰也定斬不誤!”
聽到寧檬透著殺機的話,饒是離寒城都是眼皮一跳,他低頭看著寧檬,發覺眼前的這個與他相處了兩年的少女竟然如此的陌生。
離寒城把目光落在蕭帆身上,他知道寧檬此番的變化皆由於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