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了危機後,我們上了岸,隨後沿河向東,折而向上,終於找到了一個山洞,從山洞中一路穿行,我們見到了久違的第一縷陽光,我和金鎖擁抱在一起歡呼不止,如果不是我們倆身上都帶著傷,應該還會熱烈點兒。
我們目前所處的位置,是在一處山頂,往下望去,正是圖瓦人的部落,而那條河就蜿蜒在山下。我們順著山路走到了半山腰的位置,這時候,黃毛高呼一聲:“那是什麼?”
我們循聲望去,隻見一片小木板上,崔中元與俞悅兩個人正在劃水,看他們要去的方向,似乎是要找圖瓦人幫忙。這一次,他們倆狼狽不堪,差點兒丟了性命,此刻,他們的落魄模樣甚至還不如街邊的乞丐。不過黃毛驚呼,倒不是遇到了這倆人,而是江麵之下的東西!
那是一條粗壯的身影,在江水中蜿蜒前行,緊緊地跟著崔俞二人。我一下子明白,它前不久還與我打過照麵兒——龍。但我不想將這個秘密說出來,隨口說了句:“蟒蛇吧。”
黃毛咋舌:“我去,這麼大啊,毛爺,你能擺平這麼大的嗎?”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剛要說話,卻見水麵上炸起了一個浪花,崔俞二人所乘的木板翻了,而黑影朝著二人落水的地方遊了過去……自那以後,我再沒有見過這兩個人。既然都想找到龍,我想,他們現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如願了。
我們回到了圖瓦村,被嚇壞了的烏仁圖雅醒過神來了,抱著親人痛哭不止,斷斷續續講出了我們的遭遇。本以為她的族人會認為烏仁圖雅說瘋話,或者是說大話。沒想到,以族長為首的這些人沉默不語。良久,族長才對我說道:“你跟我來。”
我們默然跟在了他身後,族長特意找到了部落裏的蒙醫,讓他為我們治傷。好在我們受傷雖重,但是愈合後也不會留下後遺症什麼的。部落裏還專門安排了我們以前住的房間作為養傷的病房。
在將養了三五天後,族長派人找到了我,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問我,我知道,這件事情可能跟那些鱷魚和額天棚的墓有關。果然,在見到族長後,他問了我一個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問題。族長憂心忡忡地問我:“你們打開過那具棺材嗎?”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我也沒必要隱瞞了,我坦誠,古墓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壞,但是青銅棺,我們並沒有開啟。聽到我這麼說,族長舒了一口氣,如得大赦一般,我好奇族長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他說道:“反正你們都知道這件事情,我也不可能殺你們滅口了,幹脆就告訴你好了,作為條件,你不能把這裏的事情說出去,包括山上的秘密。”圖瓦人向來信守承諾,他們認為一句承諾要比字據重要得多。
我欣然同意。
族長隨後對我說道了這些過往:這個圖瓦人的部落,起源很早了。當初蒙古西征,大軍中就專門有一支圖瓦人的部隊,因為作戰英勇,戰無不勝,從而被封為了“無敵軍”(蒙語翻譯過來就是這個名字,不要嫌庸俗)。後來,無敵軍分為了兩部,一部拱衛大都,一部跟隨了察合台汗國的勢力。
後來察合台汗國的大汗下令要在這裏建造一處古墓,而關於墓主人的身份並沒有得知。最奇怪的是,大汗還下令豢養了一些極其凶猛的鱷魚在這裏,隻說是自己這位生前好友喜歡鱷魚。本來,這種事情是不需要無敵軍出馬的。可是大汗不放心,不僅讓無敵軍出馬了,甚至還讓無敵軍世世代代地守衛這裏。說簡單點兒,當年縱橫天下的無敵軍,已經淪為了惹人恥笑的護陵部隊。
這就是現如今,駐紮在這裏的圖瓦人的由來。至於古墓中的子母陰陽棺,其實上麵那具棺材,是葛天鵬自己的;下麵的那具棺材,真正的主人屬於無敵軍的頭領!用子母陰陽棺來汲取另一具棺材中的死者的養分來供養自己,這在風水上有個專業的名詞,稱之為“養氣”。
本來無敵軍到了這裏就很鬱悶,認為自己大材小用。當時主持修建山陵墓穴的是一個道學極高的漢人。無敵軍的頭領非常讚賞此人,兩人一來二去就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一次席間,漢人先生提到了這裏風水的妙處。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無敵軍的頭領漸漸有了些想法。
他專心請教漢人先生有關墓葬風水的事情,漢人先生本就是傾心相交,自然不敢隱瞞。從中,無敵軍的頭領得知了子母陰陽棺可得容顏永駐,千年不老,便動起了歪心思,
很快,機會就來了,而這一切,隻是這場陰謀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