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沒有想到的,不管中國還是外國,墓穴都求封閉性好,亡者不受打擾。但是眼前,我們雖經千辛萬苦來到了這個地方,也不至於這葛天鵬敞開大門來迎接我們吧,唱《墓室歡迎你》嗎?我們三人麵麵相覷,不過既然來到了這裏,幹脆就進去看看,反正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
按照一般的墓室結構,我們進去後,所見到的必然是棺床和棺槨。這葛天鵬得了個國師的封號,估計墓室規格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果然,木門後麵金碧輝煌,就連棺槨也是一米多高,三米來長的大家夥。這放在過去,絕對算得上是大手筆了。金鎖感慨道:“這八百媳婦國王也算是下了血本了,我都替他心疼!”心不心疼放在一邊,我們看到了很奇怪的一幕:棺槨已經被打開了,裏麵的白骨散落得到處都是,棺槨蓋子毫不客氣地丟在了一邊。
金鎖一拍大腿,趕緊跑上了棺床。估計這小子是擔心被別人捷足先登了,他一路跳上了棺床,低頭往裏麵看去,大叫道:“毛爺,你來看!”我聞聲和太乾一起上去,彎腰往棺槨中一看,卻不由脊背陣陣發涼——棺槨裏有一條地道,幽深黑暗,不明去處,陣陣陰風從洞口吹上來。
我不由自語:“這是預留的地道還是盜洞?”
金鎖連連搖頭:“不對不對,我知道的一些前輩,像古一指,那樣的大高手打盜洞也就是能直通墓室,不可能通到棺材的。再有,毛爺,你怎麼糊塗啦,誰家打盜洞是從地下打上來啊?”
我確實是昏了頭,主要是以前我也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情況。手電光照射著洞口的周圍,我說道:“看樣子,這倒像是墓主人自己留下的,得有幾百年了。”金鎖一愣:“難道是……”他的神情悚然,說出了一個我從來未聽過的名字:“子母陰陽棺。”
這種專業性太強的名詞我為所未聞,太乾也看著他。放在以往,金鎖一定會搖頭晃腦地賣弄一番,但是這一次,卻神情凜然,煞有介事地說道:“子母陰陽棺,我也隻見過這東西一次。說起來,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都還沒有遇到X研究所的人。”
金鎖說到此處,神情沮喪,坐在了棺床上,摸出了一支煙點上了,深深地嘬了一口,眉頭深鎖:“那一年,我和道兒上的幾個朋友收到了消息,在陝西一帶,有一處唐代大墓……”
當年的金鎖也算是剛出道不久,急於打響自己的名號,想要在江湖上弄出一個大的動靜。其實有關於這座唐代大墓,當地早就有傳言了。一開始,是一個收廢品的老爺子去村裏收東西。結果在村子的村口見到了很奇怪的場景:村子裏的一個老太太,正跪在一個大槐樹前磕頭。槐樹枝繁葉茂,少說也有千八百年的曆史了。槐樹前規規矩矩地擺放著各類的貢品。二十年,這些蛋糕水果什麼的,還都屬於奢侈品。
收廢品的老爺子好奇,走上前轉過了角度一看,嘖嘖稱奇,見麵前聳立的這棵大槐樹氣勢非凡,簡直是天成地就的一棵靈根。而槐樹的正中,恰有一樹洞。洞口高三尺三,裏麵有一尊石頭佛頭!佛頭正好與洞口相融,渾然天成。聽跪拜的老人說,這棵樹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了,在她的奶奶小時候,就立在村口了,那時候,就有這麼一個佛頭鑲嵌其中。
這本事一件普通的奇聞異事,收廢品的老爺子卻聽的心頭抓癢,血脈噴張。原來,這位老爺子並非別人,乃是西派盜墓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人稱“金猴子”侯學武。說起來,他也不是外人,正是金鎖的師叔!這侯學武久曆江湖,名為收廢品,其實是借此踩點兒。因為如今的城市飛速發展,古墓多集中在鄉下,而一個收廢品的小老頭兒進村,誰也不會起疑心。
很快,侯學武就憑借豐富的經驗判斷出,這棵舉世罕見的大槐樹下麵,是一處古墓!他不動聲色,在村子外圍住了下來,明裏是收廢品,暗地裏則與各位鄉親打聽老故事。雖然老故事口口相傳,但是無形中會摸索出一些線索。
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這侯學武就得出了結論——大槐樹下的,乃是一處唐代大墓,而且可以作準。但是這座古墓的規格不小,這從那個佛頭就能看出來。唐代崇佛,達官顯貴的墓中有佛像,這十分平常。但是這顆佛頭不一般,雕工精細,寶相莊嚴,一看就絕非是尋常人家的物件兒。這麼大的一樁買賣,侯學武一人吃不下(並不是沒有貪心,而是裏麵的明器眾多,他一個人搬不完)。於是,侯學武想找自己的師兄幫忙。
師兄是金鎖的師父,也是道兒上的成名人物,不過他聽完了自己師弟的講述後,一口回絕,說道:“老話說得好,樹中藏墓,必有埋伏。我勸你還是不要動她的主意。”侯學武可不這麼認為,他年方40,正值盛年,認為自己的師父老了,膽怯了。因此決定自己行動了。沒想到這時候,自己的師侄,也就是金鎖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