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悅早就嚇壞了,坐在一旁,目光呆滯。
我和金鎖兩個人左右側應,奈何崔中元身手著實了得,我們出招連他的衣角都粘不到。崔中元跳起來,一腳掃到了我的臉頰,登時生起淤青,疼得我眼淚都要出來了。別看這崔中元個頭小,打起人來一點兒都不留情。金鎖也發了狠,他也算是一方的人物,還沒受過這樣的屈辱,一伸手,金鎖拽出來了舉刀,揮刀就劈下去!我也狠起心來,空手不是對手,從腰裏抽出來的工兵鏟,與金鎖一左一右衝上去。
崔中元不慌不忙,待金鎖一刀劈下來的時候,他閃到了一邊,一腳踢在了金鎖的鼻梁骨上。金鎖慘叫一聲。這一腳的力道不輕,估計鼻梁骨斷了。我不敢遲疑,橫過工兵鏟也削了過去,崔中元低下頭,彎腰轉著身子躲開了我的攻擊範圍。我追了上去,手裏的工兵鏟直著拍下去,心說無論如何今天得跟崔中元見個高下。崔中元卻一閃身,來到了金鎖的旁邊,撿起了金鎖脫手的軍刀,甩手朝我擲過來。
我慌忙之間,掄圓了工兵鏟蕩開,“當嗚”一聲,震得手掌酸麻。媽的,這小矮子怎麼這麼大的力道?正驚疑間,崔中元衝了上來,躍起後飛起一腳,正中我的下巴。我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不過短短數招,我和金鎖相繼倒地。崔中元煞是得意,蹲下身子來看著我(其實以他的海拔不蹲下也可以),誌得意滿:“張一毛,行啊,你他媽都動上家夥了,真想劈死我啊?”
我下巴隻感覺到了陣陣劇痛酸麻,說不出話來,隻能是用憤怒的眼神看著他。崔中元說道:“行啦,我也不跟你廢話,趕緊帶著我去找龍!我……”誰知,這崔中元的話還沒說完,坑道內突然飛起了一物,高出了斷崖邊許多,半空之中砸了下來,正巧落在了崔中元的身邊。“嘭”的一聲,嚇了我們一跳。
再定睛一瞧,更不得了,這件半空落下的東西,竟然是一個鱷魚頭,還冒著鮮血!緊接著,一個人影從斷崖邊躍上來——正是太乾。他手持金銀雙短劍,渾身鮮血淋漓,像是從血河裏走出來的人一樣,身上的作訓服也有好幾處破損。這樣的形象,愈發顯得他的剛毅了,就像是從地獄裏走回來的人。
就連崔中元,見到這一幕也傻眼了。太乾一步步走上來,崔中元一步步後退,雙方不必交手,隻憑氣場,小矮子就完敗了。我扭了兩下下巴,這才開口說:“算了,快看看金鎖。”太乾淩厲的眼神瞪了崔中元一眼,而崔中元麵色惶恐,麵白如紙。他這麼害怕是正常的反應。崔中元雖然厲害,但與太乾相比還是差著十萬八千裏。畢竟,他不可能在鱷潭裏搏殺一陣還能活著回來。
太乾扶我起來,金鎖還捂著鼻子來回打滾兒,帶著很重的鼻音含糊不清地說道:“哎喲,我操你十八輩祖宗,看他媽你老子我不把你閹嘍!”拉開他的手一看,鼻梁已經歪了,確實是斷了。我看到這些就氣得七竅生煙,撿起了工兵鏟走到崔中元身邊,而這時候,崔中元已經不敢動了。
我用工兵鏟指著他喝問:“不想死就說實話:許川富在哪兒?”
崔中元傻眼了,一動不動。
“說!”我又是一聲斷喝。
“他……他在黑水的卡……卡龍溝……”崔中元此時的狼狽神情與之前判若兩人,一副誠惶誠恐的小人相。
“你現在,帶著俞公子,有多遠滾多遠。滾!”
聽完我這句話,崔中元如得大赦,趕緊拽著俞悅兩個人離開了。他們目前隻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我們來時的路。那裏,還有一條巨鱷……我並非有意置他們於死地,隻是給了他們一個希望,讓他們自己做出選擇。
這時候,我身後傳來了一聲慘叫,不用看也知道是金鎖。太乾幫他正好了鼻梁骨,疼得他沒出息滿地滾:“麵癱俠,我是睡了你媳婦兒還是欠你錢了,用得著這麼狠嗎?”我調侃說道:“要是以上兩件事隨便有一件是真的,太乾下手可要比這狠上十倍!”
金鎖心疼地揉著自己的鼻子:“你就這麼放侏儒走了啊?”
“反正我知道了許川富的地址,也不忙收拾他了。這種人,老天爺會收他的。”說完這句話,我突然啞然了:這種人會有天收?我以前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下一步怎麼辦?”太乾忽然開口說道。
看著他跟血人似的,不用想也知道下麵的情況有多嚴重,吊橋已斷,想要到達對麵隻能是另謀出路了。我們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武器,決定另外尋找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