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魚體型龐大,噸位也大,所以不可能跳得動。它們一般入水都是走到岸邊,悄悄入水,也不會掀起多大的浪花。但是眼前的這條鱷魚,卻突然飛了起來,一招泰山壓頂朝著我的頭頂壓下來。看它的體形,少數也得有幾噸重,這一下我絕對吃不消。
但就在此時,我腳下一股力道猛拽,猝不及防被拉進了水裏,低頭一看,太乾已經割斷了水草,拉著我往河底遊去。說時遲那時快,頭頂上,那條巨大的鱷魚已經壓了下來。太乾和我雖然拚命遊動,又那裏及得上鱷魚下落的速度快?“撲通”一聲,濺起了幾米高的水花,鱷魚的腹部正巧砸在了我的頭頂。我隻覺得自己撞在了一塊岩石上,腦子瞬間懵了。
太乾見狀,急忙拉著我往一邊遊去。一入水中,鱷魚便顯露了極高的水性,它四肢朝後,巨大的尾巴來回擺動,猶如一道閃電朝我們遊來。太乾眼見情勢危急,一咬牙,將我拚命推開,他也借著這股向後遊去。我們倆之間產生了一道巨大的空隙。
而鱷魚,則不偏不倚,撲了一個空。鱷魚的眼睛構造比較特殊,眼球有一層瞬膜,即所謂的第三眼瞼,透明的。主要就是為了在水下也能查看環境,防風擋塵之類的用途。
此時,太乾還在憋著氣,我卻率先受不了了,衝太乾做了一個手勢,朝頭頂的方向遊去。那條鱷魚看準時機,突然朝著我的方向遊過來。形同鬼魅,速若流星!與鱷魚在水下拚速度,除非我是孫楊!
眼看自己在劫難逃了,旁邊卻閃出了太乾。他幾乎是毫不猶豫,手起刀落,朝著鱷魚的頭部一劍刺下去。沒想到,這勢如千均的一劍卻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就被厚重的鱷魚鎧甲彈開了!
現在可不是看熱鬧的時候,我急速劃水,衝破了水麵,連咳了好幾聲,才緩過來。此刻,渾濁的水麵令我看不清下麵的情況如何。但是隻憑我腳下水流的感受便能得知,雙方已經纏鬥在了一起。我一時心急如焚,不知道該怎麼辦。那麼大的一條鱷魚,太乾除非是孫悟空轉世,否則根本就是以卵擊石。更要命的是,鱷魚皮糙肉厚,就連太乾的雙劍都無法刺破,這該如何是好?
我泡在水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不料,此刻站在岸上的烏仁圖雅突然叫了一聲:“接著!”一件東西隔空拋來。黑暗之中,我也看不清楚是什麼,本能地伸手一接。隻覺這件東西入手冰涼,十分沉重。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蒙刀!拔刀出鞘,一股寒氣撲麵而來。“好刀!”我讚了一聲,重新鑽入了水中。此時,我也顧不上問及此刀從何而來,當務之急是先想辦法料理了這條怪物。剛才我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既然你背部的鎧甲厚實,我就不行你腹部還有鎧甲保護!
造物主是公平的,再強的生物也會有致命的缺陷。諸如鱷魚可以憑借體型、憑借咬合力成為食肉動物的霸主,但是它柔軟的腹部卻是一個致命的軟肋。
一入水中,便見太乾一隻手扒住了鱷魚背部的鱗片,另一隻手握著短劍拚命刺向它的背甲,可惜徒勞無功。我湧身潛入了水底,握緊蒙刀轉而向上遊去,瞄準了巨鱷的腹部。沒想到就在此時,突然出現了巨變——太乾大概也憋氣到了極限,放手一搏。他舉起短劍,照著巨鱷的右眼狠狠地刺了下去。我在他們下方,看不清楚情況。
但是隨後鱷魚張嘴扭動著巨大的身軀,身體撞在了兩邊岸上,碎石簌簌而下,不用說,這一刀肯定是刺中了!瞬膜可以擋水,卻擋不住利刃。劇痛之下,鱷魚也不辯方向,朝著我的方向衝過來。我頓時嚇得六神無主,竟然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太乾的劍此時還插在巨鱷的眼眶內,他突然抓緊了劍柄向右一扳,就像是變換汽車檔位似的。巨鱷瞬間扭轉了方向,我這才逃過一劫。否則照這樣的速度,我一定會當場粉身碎骨。太乾雙腿一蹬,從巨鱷的背上彈開,順手拔下了短劍。我見狀,急忙迎上去,兩個人鑽出了水麵。太乾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說道:“走!”何消他吩咐,我知道巨鱷受傷後必然怒極,急忙拽著太乾往岸上遊去。一上岸,我們三人急忙朝著更前麵的地方跑去。
路上,我還不忘問烏仁圖雅這把蒙刀的來曆。烏仁圖雅說道:“我是在地上撿到的……”她語氣蕭索,意誌低沉:“是我父親的……”我恍然錯愕,看來我們所料不錯,二十年前進入到這裏的四個年輕人,恐怕都已經成了巨鱷嘴中的大餐。而這時候,身後的地下河發出來一身渾如驚雷的“呼嚕呼嚕”聲,這是鱷魚的一種叫聲,平常很少聽到。這代表著它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我們不敢片刻停留,一直朝前麵跑。這時候我們都已經不辨方向了,隻知道遠離那種怒吼聲。說起來好笑,以往出去捕獵,我們麵對多凶猛的猛獸都沒有害怕過,因為經驗和人數占優勢,加上團隊配合,從來沒有掉頭逃跑的狼狽情況。今兒我算是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