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們不為所動,烏仁圖雅主動提出來帶我們去看看事發地。我們來到了距離江邊大概千米遠的一處草地上,這裏草地並不平滑,甚至還有山石突出。道路險僻難行,走了好一段路,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峽穀,深不可測。我站在懸崖邊上向下看了一眼,峽穀中的很多石頭上都綁著彩色的碎布條。這是當地人的一種習俗,將五顏六色的布條綁在他們信奉的神物之上,以祈禱來年的風調雨順。
在烏仁圖雅的帶領下,我們找到了一處十分不起眼的小路,花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下到了峽穀的深處。其實這裏的場景,更像在景區常見的一線天。
沿著這條窄路繼續往裏走,會看到一處葫蘆口,口小肚大,走進去後發現裏麵別有洞天。這就是當年的事發地了。烏仁圖雅指著前麵一處相對平坦的,足球場大小的地方說道:”當時,龍骨就在那個地方。後來族長下令好好安葬了。“
我們走過去後,我發現事情似乎並不簡單。在這個巨龍殞命的地方,周圍的岩壁之上有很多爪印,如同刀劈斧剁的痕跡。我跳上幾塊大石去後,想要近距離觀察這些抓痕。每一道痕跡都深達盈寸。可見,巨龍的爪子鋒利如刀。這更像是遠古時期的鐮刀龍或者是現代生物的大食蟻獸,它們的武器都是這種鋒利的爪子,可直接令人肚破腸流。但是看這些抓痕,我已經不寒而栗了。
峽穀兩側是峭壁,峭壁上是茂密的植被,這裏難得能被陽光直射下來。不過,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這些抓痕分布的規律,這難得的光線就被遮蔽住了,抬頭一看,隻見天際不知何時壓來了一層厚厚的陰雲。峽穀內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我們正在詫異之際,頭頂突然響起了一個炸雷,緊接著,淅淅瀝瀝的雨點就落了下來。
“來,快來這邊。”烏仁圖雅跑到了一個山洞邊招呼我們。這個山洞位於葫蘆口的入口附近,洞口並不大,需要我們匍匐著身子才能鑽進去。在進入洞口最初的一段,全都是尖銳的石刀狀岩石,稍不留神便會被割傷。三個人擠在窄仄的洞口附近明顯容不下,我們隻好小心翼翼地躲避著石刀,繼續往洞口裏麵走。
還好,我和太乾都備有手電筒,也許是多次的冒險生涯讓我們養成了習慣。在這種環境中,這個習慣反而幫了我們很大的忙。
據烏仁圖雅說,這一帶的氣候很怪,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下一場冬雨。其實確切的叫法應該叫做凍雨。因為這場雨過後,一場凜冽的寒風必然吹來,一夜之間,叢林內的所有植被都會披上一層嚴霜。而大部分動物也會選擇冬眠。
這些話她即便不說,我也能感受出來了,因為此刻,正有一股寒風從洞口嗚嗚吹進來,凍得人瑟瑟發抖。我們不得不冒著被四周石頭割傷的危險接著往下走去。這個洞口,出乎意料得深。我問烏仁圖雅,這麼冷的天氣,圖瓦人的牲畜群怎麼辦?
烏仁圖雅隻是歎了口氣說,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每戶人家都隻能是聽天由命了。在當地有一句俗語: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因為一夜寒風過後,不知道會凍死多少牲口。我知道這些圖瓦人將牲口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因為這是他們生活經濟的主要來源。
見她意誌消沉,顯然是在為自己的族人擔心,我便主動轉移了話題,問他是怎麼發現這個洞口的。烏仁圖雅說道:“小的時候,經常來這裏玩耍,後來發現了那具龍骨,也發現了這個洞口。當時,族長派兩個最棒的年輕人進來查探。但是他們倆……全都沒有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氛圍之下,烏仁圖雅突然說出一句這樣的話,本就令我十分錯愕了。烏仁圖雅看著我們,說道:“雖然那時候我還很小,但是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族長帶著人在洞口外等候了很久很久,都不見這兩個人出來。族長又派了兩個人進去……結果還是一樣的。”
我心底陡然升起了一陣寒意,從汗毛根涼到了汗毛尖,問道:“這麼危險,你為什麼要帶我們進來?”我第一個念頭是,這小丫頭會不會擔心我們守不住秘密,要殺我們滅口。
不料,烏仁圖雅說道:“別擔心,我不是相對你們怎麼樣。我來這兒的目的,是為了找我的父親。”
“你的父親?等等,你是說……”我恍然猜到了什麼。
烏仁圖雅堅定地點了點頭:“二十年前,我父親被族長派到了這裏,他再也沒有出來……”
一道犀利的閃電閃過,即便我們身處山洞深處,也能看到彼此臉上的表情,烏仁圖雅的臉上仿佛罩著一層寒霜。“哢嚓”,一道響雷掠過,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