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川地鱷潭 第二十章舊船會麵(2 / 2)

啞巴比劃了一通,我看明白了:他是要我在這裏等著,晚上他會帶包大根過來。到了這個時候,隻能是聽之任之了。啞巴交代了一些事宜後就走了。我一個人在船上百無聊賴,玩會兒手機,就睡著了。

自從來到湖北後,每日裏都是舟車勞頓,難得有休憩的時光。這一覺睡到了晚上。睜開眼睛的時候,四下一片漆黑。湖麵上起了風。夜風拂過蘆葦蕩,吹進了舊船之中,嗚嗚作響,有些像人的哭泣。若不是我對這種現象早已見怪不怪,早就被嚇尿了。我看了一下時間,晚上八點多。這時候村莊裏還是燈火依舊,想必包大根一時間還不會過來。

靠著牆壁,身體呈半仰的狀態。剛剛睡醒,腦子也十分清晰,我左右思量,莫名想到這會不會是一場陰謀:好比說這是閆顯疆或者閆美布下的一個局,旨在置我於死地?不過一想,他們的勢力雖大,但總不至於把手伸這麼遠吧?不過,這個念頭一旦生出來,我的內心卻怎麼都難以平複了。我此次來鄂,本來就是崔中元“綁架”來的,完全可以趁這個機會逃脫。不過每個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龍這種生物是否存在,更是一個恒久的話題。我這次冒這麼大的風險來找包大根,目的就是想一睹這種傳說中的生物。再有,如果真的證實龍是存在的,我覺得我很有必要阻止他們。

我正琢磨著該如何去做的時候,船艙外的甲板傳來一陣穩健的腳步聲,“咚咚咚”,盡管來人盡量放輕腳步,但在空寂的夜色中,還是能夠聽得很清晰。緊接著,一道光束打進來,我的心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隨著光束進入了船艙,一個人站在了我的麵前,他手中的手電光束毫不客氣地照在了我的臉上,說了句:“這麼多年了,你怎麼一點兒都沒有變老呢?”

我猝然一驚,這個聲音正是來自包大根的。從他的這句話判斷,我們絕對是相識的。但是對於“前世”的一些記憶,我一點兒都沒有印象了。所以我當時的表現就是呆立原地,除了驚訝的表情,竟然不知道該做什麼。包大根將手電筒吊在了船艙的頂上,我這才看清楚了眼前他的樣子。大概是這十七年來從來沒有沐浴淨身,他的身上散發出了一種惡臭,頭發打著結,厚厚的一層黏在了一起,頭發都長到了腰上(其實更長,不過都黏在了一起),胡子拉碴,跟頭發長在一處。臉上也是布滿了黑色的塵土。我這三十年來,從來沒有見過比他還邋遢的人了。不誇張地說,就算是叫花子,也不會願意跟這樣一個人一起出去討飯。

“你今年……有五十了吧?”包大根見我沒有反應,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媽的,三十歲的模樣我說我五十了,誰會信?我急忙岔開了這個話題:“先不要說這個了,我有事情想問你,十萬火急的。十七年前……”

我剛說了一半兒,包大根就打斷了我:“唉,我後悔當初沒有相信你說的了。不過我也不是故意裝瘋的,你對我說過要保守這個秘密的。現在既然你來了,這件東西也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說罷,他隔空擲來了一件東西。我都沒有看清楚是什麼,隻是本能地伸手一抄。這件東西落入我手中的時候,不必細看,我已經知道了這是什麼——龍牌!

曾幾何時,這是我最熟悉的一樣事物,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我接觸到的這樣事物的機會越來越少。何況我後來忙於解開一些謎團,幾乎忘卻了龍牌的存在。無論如何我都沒有想到,這件東西會在這裏出現。

而且,從包大根的語氣來判斷,他所說的“物歸原主”似乎是指這件東西本就屬於我。我仔細摩挲著這塊龍牌,默然不語,因為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多少人向往著長生不老,如果我把發生在我身上的經曆說給他聽,他又會有怎樣的表現呢?會不會像裴洋那樣來威脅我?

見我不說話,包大根以為我是在內心感慨,他說道:“當初我得謝謝你啊,也算是讓我大開眼界了,不過這種事情說出去沒幾個人會相信。我也守住了你的秘密。”

我覺得這種會麵太累人了。他像是自言自語,而我始終說不上一句話,這種感覺令我很不自在。想了片刻後,我決定編造一個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