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嘯聲十分刺耳,仿佛是用餐刀劃瓷盤發出的聲音擴大了十倍,傳入耳膜刺進大腦。驚駭之下,我忍不住回頭去看,卻看到了一條無比粗壯的紅色藤蔓,正蜿蜒朝我們襲來。這條藤蔓足有兩三米的直徑,上麵青筋暴突,周身血紅,還滴著紅色粘稠的液體,宛若鮮血一般。就好像是被扒了皮的巨蟒一般。在藤蔓的頭前,是一個長著獠牙的血盆大口,顆顆利齒像刀片一般冒著寒光,沿途一些跑得慢的耀龍全都被它吸進了嘴裏,伴隨而來的,是骨頭被嚼碎的聲音。
看到這一幕,我的頭皮都要炸了!
藤蔓的速度非常快,絕大的身軀加上非凡的速度,在樹幹上俯衝直下。我還未從驚恐中回過神來,它已經衝到了我們的身後。我大叫一聲:“小心!”
太乾也不回頭,卻也知道當前形勢緊迫。他拉著我縱身朝旁邊淩空躍起。“咚”的一聲,藤蔓撞在了樹枝了,粗大的樹枝嗡嗡發顫。幸虧太乾見機得快,否則我們很難躲過去。這麼大的衝擊力道,不需要藤蔓把我們吞進肚裏,它隻要一撞,我們兩個就會粉身碎骨。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太乾是怎麼把這怪物引出來的。不過相比於這條巨蟒似的怪物,更麻煩的是我們眼前的局勢。為了躲避怪物,太乾我們倆從樹枝上跳了下來,現在我們腳下空無一物,身子筆直地朝著深淵摔了下去!
太乾大聲喊道:“升仙鶴!”
我這才反應過來,利用手中的最後一把升仙鶴,閉著眼睛射出了一箭。現在的這種局麵,我根本沒辦法仔細看清楚周遭的環境,這一箭也是絕對的盲目。
不過幸虧神祇木不是一般的高大,隨便哪一箭都能釘入樹幹。我隻覺得手腕一緊,下墜的身子迅速被拉住了,幾乎是同時間,我伸手拽住了太乾。可沒想到,驟然停止的下墜,令我手腕關節發生了脫臼。隻覺得一陣劇痛襲來,我再也抓不住升仙鶴的握柄,我們倆繼續朝著下麵摔去!
完了,老子要歸位!我這個念頭甫生,冷不防整個人拍在了地麵上,一股劇痛感傳來,全身的骨頭仿佛散了架。好半天,我嚶嚀一聲,才慢慢爬了起來,這才看清楚了:我們掉在了一根樹枝上,距離我們摔下來的地方隻有兩米來高的距離。
這樣的高度對於太乾來說是小意思,他迅速跑過來拉起我,扭頭看看繼續襲來的藤蔓,喝了聲:“走!”
我們倆這一路奔逃,裝備損失殆盡。更要命的是,這條藤蔓長度感人,就像無窮無盡似的。我們跳下來的高度少說也有百十米了,這條藤蔓卻仍有很大的伸縮餘地。沿途的耀龍早已不見了蹤影,而藤蔓的目標也鎖定了我們倆。
可是我心中很清楚:照這樣下去,神祇木的最後一根樹枝距離地麵還有很高的一個高度,恐怕這一下我們不是命喪這怪物口中,就是要摔得粉身碎骨了!我心下惴惴,不由地看向太乾。
此刻,這小子的臉上冷若冰霜,看不到他的表情如何,不知道他作何感想。很快,我們就跳到了最後一根樹枝上,手電光掃下去,盡是黑暗,無法看清下麵的情況。太乾抬頭往回望,血紅的藤蔓卷著粗壯的身子蜿蜒盤下。
“怎麼辦?”我一下子沒了主意,這還是我第一次主動向他人求援。此刻的我已然沒有了半點兒主張。這種危急的時刻,是我以前從來未經曆過的。
太乾拔劍出鞘,然後拿出了盤在腰間的繩索,將兩柄劍分別縛在了繩索的兩端。然後將劍刺入了樹幹,垂下繩索:“走!”
太乾推了我一把,我慌亂之間匆忙抓住了繩索,垂直滑下。太乾也跟著我滑下來。太乾這個人,身手肯定在我之上,這一點沒的說;但是論起野外生存的經驗,我肯定是要優於他的。所以我很快就明白了他這麼做的深意。
我滑到繩索尾端的時候,將這端的短劍刺入了樹幹處。而後,太乾停止了滑下的動作,雙手拉緊繩索,兩隻腳在樹幹上一蹬,上端的短劍被拔出,繩索陡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回旋。太乾雙手緊緊攥住繩索,剛才還在我的頭上,一轉眼,就蕩到了我的下方。
我見狀,也學著他的樣子如法炮製。繃直的繩索在我們倆的配合之下,迅速也有規律地朝著下方而去,速度比之前提高了很多。紅色的藤蔓一時竟然追不上了。但我們很不敢掉以輕心,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又向下滑了很長一段距離,直到看不見紅色的藤蔓追來,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隨之而來的,是被抽空的力氣以及大山一樣的沉重身體……盡管意識清晰,但我雙手已然不受控製了,手掌一鬆,多虧太乾拉住了我,帶著我慢慢落在了一根樹枝上。
我躺在樹枝上,喘了幾口粗氣,問太乾那是什麼。
太乾問我記不記得之前遇到的那隻巨手。
我恍然大驚,不過印象中我遭遇到的那隻巨手跟眼前的這條藤蔓相去甚遠,怎麼看都不是一類。太乾則耐心解釋說,這種血紅色的藤蔓名叫誅藤,是遠古時期的一種食肉植物,小的就像是指甲蓋大小,但是大的……據說可以捕食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