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回到旅店的時候,大家都起來了,正在餐廳用早點。我到了餐廳後,坐了下來。古嫣夢將飯菜推到我麵前:“剛才敲你門,你不在,去哪裏了?”
我沒有心情解釋那麼多了,何況現在一提到葉欣欣,我就覺得頭疼,我問古嫣夢是否有救我的方法。她不敢肯定,說隻是聽古一指提到過,不知道是否真的管用,因為以前並沒有人用過這個方法。
但這種時候我願意一試。來到這裏後,我感到身體日漸沉重。初始我認為是大漠一行還沒有緩過勁兒來,但是隨後發現不是那麼簡單,這種感覺,更像是病體沉重的先兆,大去之期不遠矣。
古嫣夢見我這麼執著,雖然心知我必然經曆了一些變故,但是也不八卦打聽,隻是讓我先把早飯吃了,然後一同去見古一指。我知道她的性格,不敢執拗,三兩下風卷殘雲吃完了,一把拉起她:“趕緊走!”
身後,我聽到金鎖問太乾:“他這是咋了,受啥刺激了?”
太乾沒有說話。
來到了古一指的房間中,隻見他正在倒立。這麼大的年紀了還在堅持練功,大家驚詫不已。金鎖依舊像往日一樣不失時機地送上了馬屁:“嘿,前輩好功夫!”
古一指見我來了,雙手一撐,翻過身來,拿起毛巾邊擦著手邊笑嗬嗬地問道:“怎麼樣,裴洋那邊怎麼說?”
我略感意外,我這次去見裴洋十分突然,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他是怎麼知道的?
古一指掛好了毛巾:“你在這邊沒幾個認識的人,有什麼事情能讓你這麼著急呢?除了見裴洋。”說完,轉身去倒水。
我也不想磨嘰了,開口問道:“前輩,我聽小夢說,你有辦法治好的我的病。”
聽聞我說這個,古一指倒水的動作停止了,愣了一下,然後才繼續,最後將水杯遞到我手裏:“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我不敢確定是否真的管用。唉……”
金鎖對於這樣的事情最為關注,尤其喜歡聽聞圈裏以往的風雲故事,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古一指搖搖手說:“那都是很早以前,過去的事情了,說起來,也是解放沒多久。”接著,他無限感慨似的說道:“很多人說,江湖是一個體係,這種體係你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卻有一定的規則來約束你。要我說呀,這江湖就是一個屠戮場,強者生存,弱者倒下。”
盡管古一指的語氣極緩,但我心知這是有關我生死存亡的大事,所以並不敢打斷。
當時古一指在西派聲名鵲起,一連做了幾樁大買賣。後來收到了消息,說是雲南玉溪市下轄的江川縣,有一個叫做千斤坡腳的地方。
傳聞,當年平西王吳三桂起兵造反,隨後被滅。吳三桂病死衡陽,其孫吳世璠在貴陽繼位。其後,清軍勢如破竹。貴陽不保,吳世璠率部逃往昆明。到達昆明不久,清軍殺至。吳世璠自感大勢已去,便命令夏國相帶人將吳氏一門畢生搜刮的財寶秘密轉移,據說就是埋在了千斤坡腳。
古一指收到了消息後,好比老貓聞到了魚腥味,自然不會放過。不過他那時候並非自己單幹,有兩個搭檔:一個是外號叫大缸子的東北人,三十多歲,比其他人年紀都要大,身材魁梧,說起話來甕聲甕氣:“這這到底有準兒沒準兒啊,這夏國相是誰啊?”
另一個外號小丸子,是個小矮胖子,一口地道的川普:“啥子你都不曉得,這個夏國相可是當初吳三桂的女婿,也是吳氏陣營的二號人物。吳世璠繼位,他是立下了大功勞滴。”
道兒上的朋友給他們倆起的這外號,完全是衝著他們倆的外形去的。
大缸子撓撓頭:“可是……可是這夏國相真那麼聽話嗎?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和數不清的金銀珠寶啊,他見到了會不動心?”
古一指則有著自己的看法:“如果說在吳三桂的陣營裏選出一個人物來的話,那麼隻有這個夏國相算得上是一個人物。這人文武全才,而且軍事指揮素養也相當高,曾經昆明告急,夏國相遠征四川,圍魏救趙,解昆明之圍。後來昆明城中糧草告罄,夏國相也是一直死戰到底。應該說,不論是地位還是血緣上麵,他與吳氏家族都密不可分。這麼一個忠心的人,應該不會在最後關頭背叛。而且,這個地方少數民族很多,當時的清廷不會輕易騷擾少數民族,所以,我斷定,我們要找的東西應該還在。”
古一指聲望在外,儼然是這個小團隊的頭目,再加上分析得有幾分道理,大缸子和小丸子聽得連連點頭。
千斤坡腳是一個小村莊,那裏山勢綿亙,崎嶇難行。多數時候,要靠牛車才能行進。折騰了大半天,他們才到達了目的地。這裏雖然隻有幾十戶人家,但山上遍植煙草和茶葉,所以每年來這裏采購的上人絡繹不絕。村裏麵也有健全的住宿設施。
古一指選擇了一家小店住下了。店主是一個六十多歲的彝族老漢。就在他們辦理入住的同時,還進來了兩個人,這倆人卻都是深目高鼻,藍眼金發,竟然是兩個老外:一個人三十多歲年紀,身材肥胖,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登山包;另一個是禿頭老外,穿著一件舊軍裝,手裏拿著一個中國獨有的旱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