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聲喊道:“有東西拉住了我,快帶我上去!”
一聽此言,太乾當機立斷,馬上拉緊了繩索。金鎖雖然趴在了地上,也是攥緊繩索不放手,雙方開始了角力戰。
可是這東西力量大的初期,我感覺自己的腳都要被拉斷了。心駭之下,手電光往下一照,決然大驚!拉住我的是一隻三指的手掌,指甲長如利刃,黝黑的皮膚,幹瘦無比,比一根樹枝粗不了多少。更出奇的是,這隻手臂奇長無比,一眼看不到頭。我的手電光極限所至,全是手臂,看不到這家夥的廬山真麵目!
一隻枯樹枝似的手臂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我都能清晰地聽到渾身的骨骼咯吱吱作響。這種劇烈的疼痛感猶如五馬分屍,令人著實難忍。金鎖這時候已經站了起來,將繩索縛在了腰間,咬牙喊道:“毛爺……再……再堅持一小下……千萬堅持住啊!”
他現在費力,我也不好受啊,我發泄似的大喊:“媽的,說得輕巧……有本事……你來試試啊!”
洞口兩人的力氣與這隻怪手的力量暫時持平,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擺脫了危險。在這麼下去,恐怕我得被雙方勢力一分為二。太乾見這不是辦法,轉身將繩索交到了古一指手裏。古一指雖然是高手,但終究年紀老邁,力氣肯定是不如年輕人啊,太乾這是要幹什麼?
隻見太乾轉回身來,擎劍在手,縱身跳了下來!
怪手緊緊攥住我,無暇顧及太乾。太乾跳到了怪手之上,挺劍便刺。一劍下去,直沒入柄。怪手的中劍處“嗤嗤”冒出了黑色的血液,濃稠如墨,濺了太乾一身。怪手受到了重創,頓時鬆開了緊握我的手掌,軟綿無力地垂了下去,隱沒在了黑暗之中。太乾一直站在了怪手之上,跟著也沉了下去。
我見機,急忙伸出手去拉住了太乾。洞口的金鎖等人見我們倆脫險,急忙用力將我們拽了上去。
來到洞口後,我遠離了好長一段距離,這才微微喘起了粗氣。這地方詭異異常,無端冒出了一隻巨大的怪手險些要了我的命,好半天,我才緩過神來。隨著怪手消失,怨嬰的啼哭也聽不到了。金鎖怔怔地看著洞口,納罕道:“這也不是怨嬰啊!”
確實,按照金鎖的描述,這絕對不是怨嬰。沒有誰家的嬰兒就長了一隻手。關於這隻手的來曆,古一指倒是知道一些,他說道:“手是西域姑墨國的圖騰,因為這個國家的人勤勞且善戰,所以以手臂作為了國家圖騰,但是這裏是溫宿國的地盤。想必是當年,姑墨國滅掉了溫宿國後,這裏有了這隻怪手。”
原來,在姑墨國中一直有一個說法:相傳在上古年代,天神降下了一隻巨大的手掌,此手掌有眼有口,因為看到了姑墨一帶水草豐盛(很久以前,塔克拉瑪幹沙漠為綠洲),決意讓百姓在此地生活,於是張開了大口,姑墨族的祖先從天神手臂的口中誕生。隨著姑墨國逐漸發展成西域三十六國中較有實力的國家,人們堅信是勤勞的雙手和祖先的庇佑創造了這一切,於是,更加崇拜了手這種器官。
古一指說,姑墨對於手的崇拜超乎想象。他們的兵器、家具、衣服,甚至國王的華服上都有手的標記。
對於這位老前輩的說法,我表示認同。各個民族都有自己信奉的圖騰,姑墨國國民推崇手也不足為奇。不過這樣雖然可以解釋這隻手緣何出現在這裏。姑墨國滅了溫宿國後,為了鎮壓溫宿國的信仰——鳳凰,將自己民族的天神之手放在了這裏。但這卻無法解釋這隻手到底是什麼東西。
古一指繼續說道:“相傳,在姑墨國境內,有一隻擎天巨手,可知過去未來,人們經常在重大節日去參拜,國家的皇族也經常以各種方式來祭拜它。搞不好,這隻怪手就是傳說中姑墨國的天神之手。”
我當然不大相信這種荒謬的說法,常言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是天神之手,總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地禍禍我吧?更何況,這東西從外表看上去就不是善茬兒,怎麼看都不像是天神身上的器官。
地洞的另一邊,有一條小路,猶如一線天,我們稍事休息後,決定繞過地洞,看看能不能從一線天中走出去。
路過地洞的旁邊,我還能感受到從洞口吹出的陰冷的風,不寒而栗。我努力貼著峭壁,不去靠近它。來到了一線天,我們順著往裏走,大約十幾分鍾後,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點亮光。當我們走到亮光出才發現——我們竟然走出了山體之中,來到了沙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