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我平時太不會遮掩自己的內在情緒吧,葉欣欣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她一把推開我,自己一瘸一拐地朝前走。金鎖見此情景,吹了一個悠長的口哨,黑暗之中格外響亮。
“毛爺,你也有犯難的時候啊!”
我故意放慢了腳步,走在了隊伍的最後,拉上金鎖悄悄說道:“你小子是風月場中的老手了,趕緊給哥出個主意,該怎麼辦?”
金鎖看著前麵晃動的隊伍,小聲說道:“那要看毛爺你是想要誰了。”
“我他媽要知道還用得著問你?”
“好好好,上中下三策。”
金鎖故意賣關子,我也隻好配合似的說道:“願聞其詳。”
“不告而別,另尋出路,此乃下策。”
“這他媽什麼狗屁計謀?”我不覺提高了嗓音,走在前麵的幾個人全都朝我們看過來。我不得不裝作沒事人似的用一種極其輕微的語調說道:“這個不行,我離開了大部隊,一個人也不可能找到神祇木,這不是另尋出路,這他媽是自尋死路,換一個,換一個。”
“釜底抽薪,壯士斷腕,此乃中策。”
“說說看。”
“要我說,毛爺,咱都這把年紀的人了,誰還沒風流過啊。你到底相中誰了,就一五一十地說清楚,免得大家都這麼糾結下去,長痛不如短痛,你說呢?”
金鎖的話不無道理,我沉思片刻後,問他:“你覺得誰合適?”
金鎖說道:“要說我姐對你沒說的,不過……古嫣夢的背後是古一指啊,你要是能攀上這麼一座大靠山,別的不敢說,最起碼下半輩子吃喝不愁了。常言道……”
媽的,這不廢話麼,我不耐煩地打斷他:“好了好了,說說上策吧。”
金鎖邪魅地一笑:“嘿嘿,這上策,可就有些難度了,不是誰都行的。”
“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趕緊說!”
“得嘞。左擁右抱,依紅偎翠,此乃齊人之福,上上之策!”
我上下打量著金鎖,這小子麵有得色,表情猥瑣至極:“你他媽吃多了撐著了吧?”
“毛爺,你別生氣啊,聽我說。我之前說了,這種事情不是誰都行的。我認識不少金主,人家,嗬!三宮六院。有的人更狠,除了家裏的正室,外麵還有無數的情人小三兒。你說,這不是齊人之福嘛。”
我搖搖頭,感歎說道:“你說的那是有錢的主兒,咱不是。”
“唉,這有啥是不是的,毛爺啊,您現在那個店鋪也值不少錢呢,隻要一倒手,多了不說,這百八十萬總出得來吧?這還是照少了說的。”說完這句話,金鎖忽然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說道,“其實,我知道你店裏有不少好東西,百八十萬恐怕是少說了一個零吧……”
金鎖後麵說的話我根本沒有聽見,我承認我的店裏是有一些鎮店之寶,但都是小魚小蝦,對於真正的大行家來說,我那點兒東西也入不了人家的眼。百八十萬都是往多了說的。我見話題越扯越遠,連忙叫金鎖打住。
我們繼續往大殿走去,門後的長明燈還亮著,拖曳著每一個人的影子。黑暗中,寂靜無比,但是透過這無盡的黑暗,我總覺得耀龍隨時會衝上來。
說來也是莫大的諷刺啊,溫宿古國所崇拜的鳳凰,竟然是一種遠古時期的恐龍……
一進入大殿,太乾沒有像我們似的登上堆滿骸骨的平台,而是自己一個人握著短劍一直朝著對麵走去,直到他的整個身影都沒入了黑暗之中。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動作瀟灑利落,沒有一絲的猶豫。
金鎖問我他是不是魔怔了。
我也很不理解,隻是讓大家跟上。太乾既然說他來過這個地方,加之他這種悶騷的性格,做出一些令人不解的舉動也不足為奇了,何況他平時就這樣。我們跟上去之後,耳邊還是有沙沙聲伴著輕微的嘶鳴,我知道這是隱沒在黑暗中的耀龍。它們正在伺機而動,隻是懾於太乾手中的短劍而沒有貿然發動進攻。
嚴格來講,耀龍這種較小體型的恐龍,與大名鼎鼎的快盜龍屬於近親關係。它們也有著嚴密的組織性和紀律性,喜歡集體捕食。在體型巨大的敵人麵前,多麼強壯的身體也擋不住它們的輪番攻擊。這一點,從平台上那具巨大的人麵鴞遺骸就可以看出。
聽到這種毛骨悚然的叫聲,金鎖我們兩人不禁加快了步伐。抬頭一看,來到了一堵巨大的牆壁麵前,這堵牆壁的正中央,雕刻著一輪碩大的紅日,左右兩邊各有一隻彩鳳正圍著紅日飛翔,一個頭上尾下,一個頭下尾上。如果我們之前不知道鳳凰的真身是耀龍的話,看到這樣的石雕自然心生敬畏,可是現在不同了。一想到是兩隻鴿子大小的耀龍圍著太陽飛……總覺得處處透露著無比的詭異。
太乾左右看看,轉身對我說:“手電。”
我把手電遞給他。太乾打亮後,舉著朝石雕上麵照過去,隻見在這輪紅日的正上方,有一個圓形的凹陷,還沒有一個手掌大小,若不是這束手電光正好鎖定,真的很難發現有這麼一處關竅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