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熔岩蟲穴 第二十四章墓主身份(1 / 2)

過去有過絕望,但是從來沒有體會過意誌崩潰是什麼感覺。這有點兒像是你花了很長時間去修築一堵牆,可是在你砌好最後一塊磚的時候,這麵牆卻轟然倒塌了。心情失落之餘,你甚至會笑,那是一種已經徹底放棄自我的一種發泄的笑。

當時要不是有金鎖拖著我使勁往後退,我真的就可能喂了蟲子。三米的防線被壓縮到了還剩兩米。工兵鏟上已經糊了厚厚的一層千足屍蟊的屍體,我的衣服上到處都是它們的體液,腥臭難聞。

回頭看看太乾,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盯著我們頭頂看,其實這個位置看上去是一團漆黑,他的眼球也不動,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程天侯則麵如土色,吃力地挪動著身體,想讓身體盡量地貼著龍首牆壁。

我搖頭苦笑:看來我真的估算失誤了,如果能在白毛粽子出現之前,我們原路返回多好?可是又一想,這完全是我從結果推原因的鬧劇。我想,白毛粽子出現前,誰如果說一句:“咱們原路返回吧。”我肯定一萬個不同意。

坦白說,老天待我不薄。雙手沾滿了那麼多動物的鮮血,我卻幾次麵臨生死險境都能全身而退。看來再好的運氣都有耗盡的時候,這一次,我感覺自己已經是窮途末路了。耳邊除了千足屍蟊的遊動聲,就是邢洛在一旁“劈劈啪啪”撥打算盤的聲音了。金鎖見我不動了,一下子火了:“操,毛爺,你能精神點兒不?”說完,揚起手掌左右開弓給了我倆嘴巴。

我一下子從中清醒了過來,看著金鎖。

金鎖把我提著工兵鏟的手使勁晃了晃:“愣著幹嘛,並肩子上啊!”我見金鎖又是拍又是踢的,手忙腳亂。突然苦笑了一聲,我原以為自己不敢說是條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漢,此時卻發現自己麵臨絕境的時候,表現地連金鎖都不如。

我正愣著,金鎖一把抓著我的領子往後拉。“嗤”的一聲,我們距離龍首牆壁僅有一米的距離了。我們三米的防線龜縮到兩米,現在兩米變成一米,看著架勢,最多十分鍾後,我們全都交代在這裏了。我也終於明白了,太乾為何要那麼緊張,這種地方,連他都徒然送了性命,更不要說我們這幾個人了。

就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邢洛站了起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走吧。”我和金鎖一聽這話,麵麵相覷,而趁這時,幾隻千足屍蟊趁機衝了過來,金鎖使勁踩了幾腳,將它們全部碾碎,一邊死守防線一邊問道:“美女,不耍人好不好?哪兒有路啊,黃泉路嗎?”

我也正要問的時候,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從頭頂傳來。因為我們全都蜷縮在了牆邊,緊貼著牆壁,這一聲巨響震耳欲聾,抬頭望去,竟然看到了無比震驚的一幕:龍首竟然發出了類似於牛叫的聲音,伴隨著“轟隆隆”的山洪海嘯之聲。那張大嘴豁然張開,一條巨大的舌頭形成了階梯,一直通往了幽深黑暗的龍嘴裏!

邢洛輕盈地一躍,跳上了龍舌,打著手電筒朝著龍嘴深處走去。金鎖趕緊扶起我。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跨上了龍舌,那邊,邢洛伸出手來拉了我一把。我這才鑽了進來,接著,太乾、程天侯,金鎖都將他們送了進來,這時候,千足屍蟊已經遊到了龍舌的邊緣。金鎖一提氣,跳了上來。就在我們全部進入龍嘴後,邢洛不知道按下了什麼機關,輒輒聲響動,龍嘴慢慢閉合,恢複了原始的模樣。

龍嘴完全閉合後,我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手電光掃射,觀察起周圍的情況。這是一條圓形的通道,牆壁的一側密密麻麻地刻滿了文字,可惜我一個都不認識。我問金鎖這是什麼字。金鎖說是金文,他說在金國,漢字與女真族文字同時作為了官方文字存在。說完,他還撓了撓頭:“真是的,都是官方文字,你幹嘛不用漢字呢?反正我是一個字都不認識。”

金鎖是我們這一行人裏最懂古董的,他都不認識這些字,更不要說別人了。不知道這條圓形的通道通向哪裏,邢洛告訴我們這裏暫時是安全的,那幹脆就地休息一下好了。自從進來後,太乾一直不說話。我以為是因為他受了傷就變得心情抑鬱了。就像一個追求完美的守門員,連續99場一球不失,卻在第100場比賽丟了一個球,這種感覺著實令人失落。

但是太乾接下來的表現,卻讓我大吃一驚,他一瘸一拐地走過去,伸手撫摸起了牆壁上的字,臉上全然是詫異的神情。所有人看到這樣的情形,都不說話了,隻是仔細地盯著他。過了一會兒,太乾的嘴唇緩緩而動,竟然讀起了牆上的文字。他的發音雖然佶屈聱牙,古怪至極,但是卻令我們大為驚訝!

這樣一個性格怪癖的人,竟然能讀出牆壁上的金國文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盡管太乾的讀音在我們聽來跟老和尚念經差不多,可是這樣的聲音已足以令我們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