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來得及說,一旁的金鎖就說道:“不就是路邊攤上一些算命瞎子的招數嘛,一個太極圖,配上八卦。”
邢洛微笑著搖搖頭,說道:“奇門遁甲其實是三個概念。”她先是緊握粉拳,伸出了一根大拇指:“奇。”伸出了一根食指:“門。”最後又伸出一根中指:“遁甲。”金鎖問道:“啥意思?”一向憊懶的金鎖什麼時候這麼好學了?其實我心中明了,這小子是借故跟邢洛搭訕。
邢洛也耐著性子解釋:“所謂奇呢,就是指乙、丙、丁,也就是日月星,我們通常稱它們為三奇。門呢,你們進來之前已經見識過了。”
金鎖一拍手:“哦,就是什麼驚、死、生、開這些呀!”
邢洛笑了一下:“真聰明。”
被美女稱讚,金鎖笑得跟孩子似的:“哎,那麼……最後是啥來著,哦對,遁甲是什麼?燉穿山甲麼?”
邢洛搖頭道:“遁的意思就隱形,比如咱們常說的水遁火遁。至於甲,它是最複雜的一個概念,比如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我們也稱為六甲。不過甲是是在十幹中打頭的,所以它藏而不現,隱遁於六儀之下。”
“比如六丁六甲陣?”金鎖問道。
“嗯。”
我苦笑搖頭。邢洛所說的這些過於深奧了,連我這個中文係出身的都聽得雲裏霧裏,我就不信金鎖能聽懂。他隨口說出了一個六丁六甲,那是前不久我陪他去聽了一出三國的評書,裏麵提到了而已。
說話間,我們又來到了第二處岔路口,這次更誇張。左右兩條路與我們腳下的這條路形成了一個Y字形。左邊的路是筆直向下的,手電光照不到盡頭;右邊這條路卻是蜿蜒扭曲,就像是一根繩子被擰了十幾下。我們幾個人在後麵相視而笑,靜等邢洛掏出算盤。沒想到邢洛這一次卻想都不想邁開步子就朝著向下的路走去。
我大感意外,不過更奇怪的還在後麵——太乾也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我與金鎖麵麵相覷,金鎖緊走幾步追趕上邢洛:“美女,這……你確定是這條路?”邢洛說道:“我們目前位於地下,一條路向上走,一條路向下走。常人思維都是往上走,這樣距離地麵更近。但是上麵的那條路危機重重,不信的話,你就問問這位不愛說話的小哥。”
我們看向太乾,他神情穩重,見我們都看著他,他點了一下頭。看來是不會錯了。我抬頭看看這條與我們失之交臂,愈行愈遠的路,心中無比後怕。倘若不是找來了邢洛這樣的人幫忙,恐怕我們這次就有去無回了。
腳下的這條路越走越深,兩邊是“茂密”的石雕叢林,一眼望上去足以以假亂真。我真懷疑我們這一路走下去,是否會走到地心。而且,周圍的溫度也越來越熱了,我們一個個汗流浹背,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一個夥計抱怨道:“臥槽,怎麼越來越熱了?”
程天侯問我:“四不四偶們快走到火三嘍?”
我搖搖頭,在地下世界,很難判斷出所走的位置。不過我們越往下走越深,距離地表越遠,說不定我們真的走到火山處。而就在這時,我們的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啫啫”的怪笑:“吼吼吼吼吼,哈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黑暗之中,莫名傳來這樣的動靜,我們全都呆住了,頓感毛骨悚然。
詭譎的笑聲從石雕叢林的上空傳來,回蕩在我們頭頂,隻覺得耳膜都要震裂了。程天侯的夥計趕緊舉起了獵槍,緊張地瞄準頭頂。其實這種情況下,我們根本無法完全看清楚頭頂的情形,更別說瞄準了。這幾個夥計之所以做出這樣的舉動,想必隻是想多少獲得些心理安慰。
漸漸地,笑聲逐漸逼近,距離我們頭頂不過十來米的高度。手電照上去,卻發現頭頂籠罩著一片黑色的迷霧。霧氣流動,像是流動的黑色墨水,濃稠黏密,看著就讓人有想摸一把的衝動。
我心說不是說這條路安全嗎,難道說這團黑霧是人畜無害的?可是這個詭譎的笑聲又該怎麼解釋?我詫異地看著邢洛。邢洛這時候櫻唇輕啟,抬頭望著流動的黑霧。顯然這一景象也超出了她的認知。
我見所有人都呆呆地愣著,這不是辦法。不管這團黑霧有沒有傷害,都是不正常的,再加上這令人發毛的笑聲,得盡快想辦法離開這裏才是,我揮了揮手:“大家都別慎著啦,趕緊離開這兒!”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邢洛帶路,我們匆匆離開。每一個人都加快了腳步,生怕自己落單。但沒等我們走出三五步,就聽一陣急促的笑聲,那團黑霧猛地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