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邢洛算不上有多熟,甚至跟她的關係還不如跟向雄近。這丫頭怎麼冷不丁地來了這麼一句?我略微一怔,本想問清楚她,沒想到這小丫頭三跳兩跳就跑到了最前麵,跟著太乾並肩走了起來。
應該是程天侯的一番話影響了我,我此刻的心情全然顧不上周遭的一切了,心裏反複揣摩著聞天崖與閆顯疆的關係,目前我所知道的研究所裏的人:聞天崖、閆顯疆、葉欣欣、文衍笙……搞不好還有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甚至名字也叫做張一毛的人。這是巧合,還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望著走在前麵,步履輕盈的邢洛,我不覺想起了向雄。那個大個子在八百媳婦的皇陵中曾經拚死保護我。邢洛剛才叮囑我小心,又是什麼意思呢?難道說她也會像向雄一樣,拚了命的保護我嗎?想到這些,我不覺笑了一下,嘲笑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不愧是毛爺,都他娘的損兵折將了,你還笑得出來!”金鎖走在了我身畔,說了一句。
我無奈地說:“不笑能怎麼樣,難道要我哭嗎?哭兩聲咱們就能出去啦?”
金鎖“嘿嘿”一笑,話鋒一轉,不無猥瑣地說道:“粉色的,手感真好!”
媽的,我真想按住這小子往死裏揍他一頓!還說我笑?我說:“還是忙正經事要緊,這地方,誰能活著出去還不一定呢!”聽我這麼一說,金鎖也不禁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態度,他說:“毛爺,這可不像我認識的你呀,你以前沒說過這樣的喪氣話呀!”
我歎了口氣,金鎖說得對,放在以前,這絕不是我能說出來的話,不過經曆了這麼多的生生死死,幾乎每次我們都會損兵折將。這次陰差陽錯地來到這個地方,隊伍的人數是前所未有的龐大,但是我知道,對於戶外探險來說,以七到九人為最佳,人數少了照顧不到,突發情況不好對付;但是人數多了,尾大不掉,往往會忽略潛在的危險。
“哇啊——!”我正愣神想著,隊伍最前方的人發出了陣陣驚歎。看著前麵的手電光束朝上方掃去,我也舉起了手裏的手電筒。映入眼簾的一幕令我請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驚歎:我們的頭頂,懸著一顆碩大的龍頭。我曾經遊覽過很多的名勝古跡,也曾經遍覽古建築宮殿廟宇,即便是故宮的龍,放在這裏也會顯得跟毛毛蟲沒什麼兩樣。
我們頭頂的這顆巨龍龍頭,長逾數丈,威猛無比,兩隻碩大的眼球足有一座小型的籃球場大小;虯髯戟張,兩邊乍開的須毛足有幾十米長;臉上的鱗片的寬度等同於一個成年人的高度;血盆大口,吞下一座屋子一點兒問題都沒有;露出的獠牙,顆顆如刀,跟我們在八百媳婦古國遺址中所登上的石柱大小相當了。
這張威風凜凜的龍頭懸在了我們頭頂的上空,怒目凝視,氣度軒昂。乍一看,竟有一種令人忍不住跪下的衝動。我打手電光照過去,龍首之下,一條望不到邊的龍身,長度不可估量,蜿蜒遠去。所有人都屏氣凝神,似乎這條龍是活的一樣,生怕驚擾了它。我由衷地讚歎古人的智慧及工藝技術,這樣龐大的工程耗去許多人力物力財力不說,單是這樣一條羽羽如生的石雕巨龍,非巧奪天工的工匠不能做出來。
金鎖仰著頭,嘴中發出了驚歎聲:“我的老天爺啊,這……這太牛逼啦!”我很少聽到金鎖用這樣的語氣去稱讚一樣事物。直到後來我們聊起來這次經曆,金鎖仍然記憶尤新,按照他自己所說。他這一生,沉浸於古玩這一行,接觸了不少了寶貝,就石雕一門來說,經手的價值連城的古雕石像不計其數,但沒有一樣能比得上這條石雕巨龍。唯一的遺憾就是太大了,這樣巨大的一顆龍首,恐怕不下百餘噸,要不金鎖非得想辦法搬出去不可!
眾人連聲稱讚,沒有一個人有要走的意思。我忽然見太乾往前走,急忙跟了上去,問他去哪裏。太乾指著前方的黑暗說,前麵有一處地方,就是迷宮所在,隻有通過迷宮,才能深入到裏麵。我問他有沒有進去過。他開始不說話,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看著他身邊剩下的這幾個人,聯想到失散的段和楓,應該不難猜出,他們在迷宮中遭到了伏擊。可能是機關,也可能是什麼不知名的生物。我沒有詳細追問,我太了解太乾的個性了,我追問的話,他也不會跟我說這些細枝末節。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迷宮的入口。這個入口絕對是世界上所有的迷宮入口中最奇怪的一個,它呈一個半圓形的桶狀,位於一處向下的斜坡處,我蹲下身子摸了一把,光滑如鏡,甚至手電光照上去都會反射回光線。我心說這不像是一個迷宮的入口,更像是一個滑梯啊!我不知道當初建造這裏的人出於什麼目的,也許這裏是一座地宮,也許這是一座緊急的避難場所,也許這是一處秘密的兵營……但無論是那一種猜測,我都絕不會相信這是一座古代的幼兒園!費了這麼大的精力,總不至於修建一架這麼長的滑梯用於娛樂消遣吧?我不禁將目光看向了太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