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碧海鮫塔 第五十八章置於死地(1 / 2)

我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想讓自己不要太激動,表現得盡量平和。可是這種事情,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是無法平靜的。這張照片早已經發黃,邊角處還有一些褐色的水漬,以及清楚的折痕。雖說照片不能說保存得多好,但是想要看清楚上麵這個身穿綠軍裝的人,還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我捏著照片的手不住地發抖,呼吸漸漸急促,我知道,我此刻的表情一定是非常難看。

金鎖和太乾也都湊了過來。太乾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逐漸把視線從照片移到了我的臉上。金鎖兩隻賊溜溜的眼睛時而看看照片,時而看看我,時而又看看照片,時而又看看我,過了許久,他才說了一句:“臥槽,毛爺,您整容了?”他細一想,又趕忙搖頭:“不對不對,你這整容算是失敗了,天底下沒有這麼整容的,這不砸整容醫院招牌嘛!哎,到底咋回事?”

咋回事?我他媽哪兒知道是咋回事?我拿著照片,半天不說話,整個人愣住了。倒是太乾主動問了:“白拓有沒有跟你說過照片上這個人的名字?”

白業搖頭,然後說:“閆教授隻是說了張一毛會找來,然後讓我帶你們來。”

我們相互來看了看,我無論如何都想不通,自己七八歲的時候,遠在內蒙的荒原之上,一個跟未來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家夥正在這裏忙碌著。我扭頭看著這間地下室簡易的構架,仿佛看到了一個自己的影子,正在這裏做著數據測量,時不時還會在牆上釘一些照片。

金鎖吭哧了兩聲,說:“毛爺,你先別急,這世界上長得相像的人海了去了。比如,任堂惠和楊六郎,對吧?再有,可能是你家親戚呢?閆顯疆可沒說這個人就是張一毛啊!”

他說的這些不無道理,我急忙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思考這種情況有多大可能發生。首先,我能肯定的是,照片中的這個人絕對與我有關係。否則閆顯疆也不會特意交代給白業。一個非常不可能又無法解釋的說法——照片中的人就是我張一毛;第二個可能,這個人與我是親戚關係。白業眉宇間與白拓有幾分相似,我和自家的親戚相像,這也沒什麼。我還記得老家有一個孩子,跟他的叔叔長得跟雙胞胎似的,他爸還懷疑自己綠了,結果親子鑒定一出來,就是父子倆;第三個可能,易容!老橘皮的手段有多厲害,這個就無需我多言了。亂葬崗上易容成閆顯疆的無名氏屍體,以及胡嫣夢易容成了馬航,這些都是老橘皮高超技藝的代表作,何況我還親眼見過。我想,既然有人會易容成閆顯疆,那有人易容成照片中的樣子也可以理解(雖然無法解釋,易容者是如何得知我二十年後的相貌的,但是我隻想往寬處尋求自我安慰,因此也不願意多想)。

接過了這一頁後,我長舒了一口氣,問白業可不可以將這張照片送給我。

白業爽快地同意了。

我收好照片後,就細細謀劃起了脫困的對策。對方是誰,我不知道,隻看到了一雙棗紅色的安踏帆布鞋,樣式可男可女。叮囑白業帶我們來這裏的是閆顯疆,我一度以為這個人可能是閆美。但是這沒有什麼用。因為即便是知道了,我們也無法奢求她放我們出去。

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裏沒有任何的信號,我們想不出求援的法子,隻能自救。唯一能派上用場的,隻有太乾的短劍了。我見過這柄短劍斷石分金,眼前這個由水泥、鋼板、木板組成的三連防對他來說隻是小菜一碟。

事實證明一點兒沒錯,太乾不過掘動了十幾二十下,最外層的水泥已經脫落,露出了一小部分裏麵生鏽的鋼板。太乾正要繼續,卻“咦”了一聲。我湊上前去,見鋼板上竟然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這時候,我手中的手電光偏巧暗了下去。“金鎖,手電!”我叫了聲。

借著金鎖打來的手電光,我這才看清楚。鋼板上的字隻有淺淺的印痕,應該隻是用普通的匕首或者軍刀劃上去的。這種鋼板硬度很高,想要刻字上去,沒有專業的工具根本不可能。我本以為鋼板上的刻字會是很重要的線索,但遺憾的是,我從頭看到尾,看到的,隻是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數字,有:120、207、308、403……我馬上從太乾手裏奪過短劍,劈開了所有的水泥層,隨著飛揚的塵埃漸漸靜止,我看到,整塊鋼板上,全都是這種數字,而且淩亂不堪。

“這是什麼,工資表嗎?”金鎖納罕地問道。我不大相信一家堂堂的研究所,要把工資表刻在地下室的鋼板上。我讓金鎖舉好手電,自己將這些數字一一記錄了下來。這些看似不起眼的數字,或許以後會成為一些有用的線索。不過現在不是研究這些的時候。這些數字沒頭沒腦的出現,我們手裏也沒有一丁點兒的線索。現在思考它們的來曆隻能是浪費時間,我讓太乾繼續破開鋼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