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個馬上爬過去了,我說道:“我數一二三,咱們一起扭動柱子!”
金鎖扯著嗓子喊:“是順時針還是逆時針?”
“隨便,哪邊能扭動就朝哪邊扭!準備好了嗎?一——二——三!”隨著我一聲令下,四根柱子被同時轉動,機械運轉的輒輒聲響過去後,奇異的一幕發生了。本已沒到膝蓋的水位,突然迅速下降了,而壓下來的巨石也慢慢悠悠地回升了。就連擋在樓梯口的石門都撤去了。
金鎖跟上去瞅著下降的水位,跑回來說:“水都退了,就連七層的水位都推下去了!”
看來,這座石塔更像是一個精密的儀器,每一步都經過了仔細的測量,這一點從她自帶排水係統就可見一斑。
我坐在祭台的台階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既有劫後餘生的僥幸,又有連番折騰下來的疲憊。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悅與疲憊,金鎖坐在了我身邊。他看看我,又瞅了瞅胡嫣夢。我知道他的意思:胡嫣夢這樣不知是死是活,帶著她終歸是個麻煩,如果她變成了鐵麟鮫,我總不能帶著她回去。但是憑良心說,胡嫣夢既然這次是擺明了來幫我的,如果我扔下她不管,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而且她的爺爺胡九川可不是等閑之輩,萬一將來找我的麻煩,我得吃不了兜著走。
我叫金鎖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大不了上岸後,我找幾個同道中人研究一下。盡管語氣裝得很輕鬆,但我還是有些顧慮。還是先走一步算一步吧,聽天由命。
我們休息了好一陣兒,這才邁開步子朝終點走去,石塔的九層。
按照以往的規律,大BOSS都是在最後,所以我們也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武器裝備通通檢查了一遍。我腦海中曾無數次的幻想,石塔的頂層應該是什麼樣子:有奢華的棺槨,成堆的金銀,或者還有一個白毛大粽子等著我們。
可是沒想到,眼前的場景令我措手不及。九層正中間,有一隻青銅鹿角,鹿角上架著一柄寶劍,劍身上寫滿了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相比於其他的塔層,這裏有些枯燥無趣了。我問石頭強,想看看他說的要找的青銅棍在哪裏。誰知道石頭強信心百倍地走上前去,擰動了其中的一棵鹿角,像是擰螺絲似的,從而將這隻鹿角一分為二,其中有一半兒被拆了下來,他握在手裏說道:“這就是秦天爵要的東西。”
我好奇地接過來,仔細辨認了一番,但我必須得承認自己才疏學淺了,我辨認了半天,也無法判斷這是一件怎樣的東西,兵器?祭祀器具?頭都想大了也想不出所以然。我無奈地笑了一下,將這件東西交還石頭強。
沒想到石頭強說道:“我對這東西沒興趣,既然是秦天爵要的,我幹脆就給你好了。你可以拿他去換回甘爺……”停了一下他又說,“隨你怎麼處置。”
而這時候,金鎖已經迫不及待地去拿那柄寶劍了:“這你們就不懂了吧?最值錢的,當然是這把寶劍了,這麼多年了,還不被海水侵蝕,一看就是好劍!起……哎喲媽呀,這麼沉啊?”金鎖單手握住劍柄,居然沒提起來。他幹脆兩隻手握住:“你給我起!”還是沒能提起來。
我心中好奇,走上前去,和金鎖合力才勉強將寶劍提起,估計這柄劍少說也有百八十斤。寬大的劍身上全都是鐫刻的字。金鎖問我:“毛爺,您給看看這把劍上寫的什麼?”
手電光打過去,赫然發現,這是墓誌銘,而且是用漢蒙兩種文字寫成的,開篇便寫道:靖海大將軍焦,幽雲人氏,性善水,通鮫語。這倒是證實了我的猜測,而後就是至元八年,受招安。至元十二年,丁家洲一戰,親冒矢石,炮轟南宋水師,大勝。七月,焦山戰役,不顧負傷,親臨敵陣,宋軍聞風喪膽。至元十三年,陳船江麵,震懾敵膽,宋室叩降。至元十五年征福建,病逝。
看罷後,金鎖撇了撇嘴:“這人,不過就是仗著有這些鐵麟鮫幫他撐場子,不然,你讓他自己試試,估計上去就得被宋軍幹趴下。”這一點我倒是很認同。古人的戰爭智慧是非常成熟的,比如聞名遐邇的火牛陣、巨象陣等。利用生物為自己謀得戰爭利益,這是人類曆史中早就存在的。細一想,我不也是利用動物為自己的牟利嗎?忽然從心底湧上來了一種很不悅的心情,說不上是為什麼。
不管怎麼說,我們終於弄清楚了墓主人的身份,現在看來也可以離開了。我們想要離開這裏的話,隻有一個辦法,去七層,拿回洞穴裏的氧氣瓶,然後從一層離開,返回等候我們的遊艇。對於這個辦法,金鎖當然是求之不得了,其實各種原因我是最清楚的:七層的青銅巨棺還沒有打開,金鎖的目標應該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