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金鎖看到了這種情形,扯著嗓子大叫:“麵癱俠,麵癱老哥,看在黨國的份兒上,快拉兄弟一把!”
我咳嗽了兩聲,把工兵鏟遞給了太乾,太乾用它當做船槳,劃過去救起了金鎖,最後是老賴和黃憲章。
好在這具棺材很大,我們五個人坐在上麵也不顯擠。問題就是綠水不斷地湧出,無窮無盡,這令我們具足無措,隻能是坐在棺材上避其鋒芒。這一幕如果能拍成畫麵呈獻給各位的話,我想是十分滑稽的。除了太乾,我們身上還有沾著那種粘稠狀的綠色液體。這種味道很難形容,就像是長綠毛的蘿卜混雜著幾個月不洗還夾雜著汗臭味的襪子,從小長這麼大,我就沒聞過這麼臭的味道。
“金鎖,你不是想要寶物嗎?咱們屁股底下就是。”我打趣他說道。
“毛爺,咱能不鬧嗎?玉石是沒指望了,我可不願意下到這臭水溝裏去撈,希望一會兒開館的時候能有所收獲就好。”
水位逐漸上升了,而且大有源源不斷的架勢,我比較擔心,照這個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到達鳥巢附近,這綠水成了流動餐桌,棺材就是餐盤,我們他媽全成了餐盤裏的肉!現在隻好希望,我那誤打誤撞的爆炸讓人麵鴞一時半會兒不敢回來才好。
洪水的漲勢不斷,我不由地慶幸有太乾這麼一個神隊友在,如果不是他機智地利用棺材,隻怕我們幾個這會兒早已葬身在水中了。
“小毛你看,這手不動了。”
我低頭一看,果然,這些人手都已經被泡得發白了,一動不動,看來剛才的“舞動”是由於水流造成的視覺差。
忽然,我注意到了一樣細節,其中一隻人手的皮膚已經脫落了一塊,露出來了裏麵的構造,但我隻看了一眼,就覺得頭皮發麻,吼道:“把所有的人手都砍掉,快,都砍掉!”
所有人都驚詫我為什麼喊出這句話,唯有太乾,二話不說揮起工兵鏟,如秋風掃落葉似的迅速砍掉了六隻手臂。隻見斷手附在了水麵上,從裏麵遊出了一條條的黑色的節肢長蟲,上千隻腳在綠水中滑動,這場麵,要是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了當場就得暈過去。
“千足蟲!”金鎖失聲驚吼。
這些千足蟲的具體品種我不清楚,不過從它們青且發亮的腦殼來判斷,一定是有劇毒的。而且他們落水不死,還朝著我們的方向遊來。
這一下大家有的忙了,揮舞起手邊所有能用的武器,拍打水中的千足蟲。每一條差不多有三十公分大小,雖然個子不大,但是數量奇多。我也不知道區區六條手臂是怎麼容得下這麼多的千足蟲。
金鎖更是殺紅了眼,手中的軍刀玩命兒揮舞,在水麵劃砍,堆積在他附近的水麵上的,全都是半截的千足蟲,雖然還在努力掙紮著,但已經構不成太大的威脅了。金鎖的動作幅度過大,有好幾次帶動得棺材也跟著搖擺起來。
終於,水勢停了下來。我們也總算有空閑找落腳點了,我留意了一下周邊的環境,發現對麵就是我最開始掉下來的那個鳥巢,登山繩還拴在那裏。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可以歇腳的地方了。
老賴說了句:“這地方不上不下,就算是人麵鴞要攻擊,我們怎麼都躲不過,就到那個鳥巢好了。”這話完全在理,人麵鴞要攻擊,才不會管你在不在鳥巢呢。好在此時,頭頂沒有人麵鴞。一想起來劉相管這種鳥類稱為神鳥,真是極大的諷刺。這種人麵鴞嗜血成性,凶殘無比,這世界上任何一種猛禽都甘拜下風。
不過此刻顧不了這麼多了。我們劃到了鳥巢附近,我先跳到鳥巢上收起了繩索。這上麵沾滿了綠色的粘稠狀液體,腥臭難聞。但也沒辦法,這種地方求生,繩子是十分重要的工具。接著,金鎖他們就商量開了怎麼開棺。
我們目前所處的環境是一個憑水的鳥巢,這有點兒像是中國傳統古建築中的水榭,隻不過肯定沒那麼愜意了。棺材十分沉重,憑我們五個人,老的老傷的傷,把它拖到鳥巢上是別想了。而且萬一發生啥事,諸如跳出個粽子什麼的,我們躲都沒處躲。唯一的辦法隻有讓它繼續漂在水上,我們打開它。
這個辦法看似簡單,但實施起來難度很大,沒有著力點,無法發揮杠杆的作用,想要打開在水上漂浮的一具棺材並不容易。
最後還是太乾主動請纓:“我來吧!”
目下,最合適的人選也隻有他了,我叮囑道:“千萬小心。”他點了點頭,給了我一個堅定的眼神。我們用一根繩子拴住了太乾的腰,他的兩隻腳搭在了鳥巢的邊緣,然後拔出了金色的短劍,沿著棺材板的縫隙一劍捅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