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這倆具屍體呈半仰的姿勢,靠在了峭壁上,從穿著打扮看,完全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打扮。一具屍體的頭偏向一邊,兩隻手虛握著,兩條腿蜷曲。另一具屍體仰麵張著嘴,雙手捧著一個盒子。我壯著膽子扒拉開他的兩隻手,將盒子拿過來。
這是一隻漆雕工藝非常精美的錦盒,我雖然對這東西不是很在行,但是也能看出這隻盒子價值不菲。它大概有半尺見方,上麵雕刻著螭龍紋,襯以流雲追月,江河湖海,造型非凡。中國漆器的曆史很悠久了,但是漆器常見的都是鬆鶴延年之類的造型裝飾,螭龍紋螭虎紋這種裝飾十分少見。
我掂了兩下,這盒子感覺有點兒分量,我迫不及待地要打開這隻盒子。可是卻發現了一個問題,這隻漆雕盒嚴絲合縫,就像是渾然天成的一件把玩兒,怎麼也無法打開,我嚐試著掰了一下,沒有任何的變化。難道這東西就是用來看的嗎?
淩飛泉在一邊伸著脖子張望著,說道:“毛爺,這東西是什麼?”
我懶得跟他搭腔了,把這件東西暫時收起來,說:“咱們得盡快找到上去的路,跟他們彙合。”
我說完這句話,淩飛泉仰著脖子看著上邊:“這怎麼爬呀?咱們又不是蜘蛛俠。”
的確,眼前的形勢並不容樂觀。峭壁非常光滑,單指著我們手頭現有的裝備,根本不可能爬的上去。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找到另一條路。老賴他們能在這裏和我們彙合,令我燃起了一些信心,我潛意識裏覺得應該會有這樣一條路存在。
可是放眼當下,平台上除了光禿禿的平台和一麵一望無際的峭壁,沒有其他的路徑可循。看來我們要想找到路徑,得先想轍離開這個平台才是。
站在平台的高處往下望,還是看不到底,我們的繩索已經告罄,沒辦法再采用這個法子了。要是我能有太乾的那對兒短劍就好了,刺入峭壁跟切豆腐似的。可惜這一切都是空想而已。
我又回過頭來看著這兩具幹屍,如果所料不錯,他們應該就是當年科考隊的那個登山專家和地質學家。古一指曾經對我說他們在皇陵中,不過他所指的位置是宮殿鳥籠。為什麼這兩位會出現在這裏呢?除非他們的遭遇跟我們一樣,是失足掉下來的。
我又仔細檢查了這兩人身上有沒有其他的東西,什麼都沒有。我接著就打開了背包,這下子卻讓我喜出望外,除了一些探險的專用裝備外,我居然在裏麵發現了一些雷管炸藥!
在中緬邊境的莽莽叢林中,很多人在偷入邊境的時候,都會想辦法找到吃的東西,最常見的就是抓魚,尤其是電魚或者炸魚。對於這個東西的使用方法,我還是比較熟悉的。隻是二十年過去了,這些要人命的玩意兒還能不能用,我心裏也沒底。
“毛爺,這是啥?”
我很反感我在想事情的時候被人打擾,尤其是被淩飛泉這種幹啥啥不成,吃啥啥沒夠的人打擾。我沒好氣兒地說了一句:“要人命的玩意兒,不過也許是能救咱們命的玩意兒。”
背包裏的爆破工具非常全,除了雷管炸藥,還有電線、啟動裝置等。我想了許久都想不通,這些裝備不大可能是登山專家常備的,唯一可能的是地質學家的。不過一個搞地質研究的,又不是爆破專家,帶著這麼多危險物品不怕出事嗎?再者說了,堂堂一個地質學家,沒道理帶著雷管來炸昆侖山呀!
通過這些背包裏的物品,我更加篤定,二十年前的科考隊,絕對不是來搞學術研究的。從他們的裝備看,更像是懷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來的。盜墓?尋龍?都有可能,反正不可能是像我這樣為了探尋事實真相而來。
我深吸一口氣,雷管這東西我沒有親自用過,威力大小我也不好掌握。我打算放置一個在峭壁上,看看能不能把峭壁炸開一個洞,先試試威力。如果可行的話,我就用利用現有的這些雷管想辦法炸出一條向下的緩坡。這個想法過於瘋狂,但這也沒辦法。畢竟我不能坐在這裏等死,否則用不了幾天,我們就得和這兩位專家就伴兒了。
我給雷管接上引線,然後找到了一處縫隙,隻有半個拳頭大小,用一塊石頭將雷管輕輕壓在了裏麵。這種秒延期電雷管是通常用作煤礦井下放灮的,很適合這種地下作業。有不少倒鬥的人就很喜歡用這種東西。
接下來,我就遠遠地走開,躲在了一處大石的後麵。這番謹慎的表現,就算我不說,淩飛泉也知道我要幹什麼了,他急忙跑過來,緊緊拉著我的手。我感覺自己的手心裏全是汗,我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按下了爆破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