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問他現在在做什麼,他不會回答。索性問問金鎖那邊,這小子中了“鬼拍手”,一直昏迷不醒。剛才撞上了牆,我聽他輕哼了一聲,該不會是醒了吧?我問道:“金鎖,金鎖?”
沒人回應。細想一下,剛才臨撞牆之前我才撒手丟開他的,我們現在肯定都被吸在了牆上,距離不會太遠,怎麼就沒有動靜呢?我又叫了兩聲,還沒有人回應。我心裏有點兒毛了,一個是半死不活,一個人沉默寡言,四周又是黑漆漆一片,這他媽跟我守著兩具屍體沒啥區別了。我喊著:“你們倆倒是給我點兒動靜呀!”
說完這句話,左邊又響起了“叮叮叮”的動靜,相比前一次,這一次的頻率非常非常快。好像太乾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用堪比啄木鳥啄樹幹的速度拚命刺牆。
我心裏有點兒沒底,這是幹什麼呢?這麵牆後麵有什麼秘密,值得太乾這麼拚命?啄木鳥大家都應該知道,但甚少有人知道,它啄樹幹的速度可以達到每小時2092公裏!也就是說,太乾現在的這個動作的頻率,已經不是人類所能達到的了!我數次與啄木鳥打交道,時常驚歎於它們的速度,對這種聲音的頻率尤為熟悉。而現在,耳邊傳來的“叮叮叮”,頻率絕對是我聽到過的最快的!
太乾不是人!
這是我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判斷。一股涼氣從我的腳底竄上來,頓覺周身發寒,媽的,太乾不是人!我早就應該想到了!普通人怎麼可能跟那麼大的人麵鴞相對抗呢?想到這兒,我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剛才還希望太乾能回應我一聲,現在則不敢做任何的動作,就連呼吸都是極其輕微的,生怕一不小心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叮叮叮”的聲音頻率漸漸慢了下來,就像是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突然停止了,四周圍又陷入了一種沉寂之中,靜得令人窒息。我的手悄悄放在了背包的腰帶上,這裏又一個暗扣,隻要太乾突然衝過來,我馬上按動這個扣子,就會從背包上脫落。媽的,摔死還痛快點兒,落在不是人的太乾手裏,指不定怎麼羞辱我呢!
奇怪的聲響停住不動了,這種感覺更令我害怕。仿佛像是一種對峙,暴風雨來臨之前,都是風平浪靜,越是這樣,我的心裏越覺得不安。我不明白太乾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他真的想害我,沒必要兩次三番來救我。往深了想,我越發認定事情沒那麼簡單。我跟太乾的交情不深,初次相識,大家也是臨時搭大鍋飯。換做我的話,我不會為一個交情一般的人舍身犯險。尤其是太乾為了救我,被人麵鴞抓走差點兒丟了性命。這樣豁出命去救一個人,不是聖人,就是另有目的。
我孤家寡人一個,沒什麼好利用的,想來想去也不明白我有什麼值得太乾這麼做。為了財?不說我沒有多少錢。單憑太乾的身手,他想要賺錢跟玩兒似的。為了報仇?這更不可能了,雖然在道兒上混了這麼多年,我得罪了一些人。但這些磕磕絆絆都是免不了的。再者說了,雇幾個混混兒就能解決的事情,實在沒必要這麼大張旗鼓的。為了情?我睡了太乾的老婆或女友?這一點的可能性還是存在的。他奶奶的,不會真這麼巧吧?我極力在腦海中苦思冥想,想想以前自己交往的幾個女孩兒中,誰最有可能跟太乾有關係。
“叮——叮——叮——”那種聲音很緩慢,像是一個緩緩抬起,慢慢落下的動靜,顯得小心翼翼。我心懸了起來,這種聲音陡然變了,不再是“叮叮叮”,而是“刺啦刺啦”,像是太乾在牆壁上磨著他的短劍。
操,這他媽不是要殺人的節奏嗎?電視小說中長出現這樣的鏡頭,殺人前先磨刀。我定了定神,喊了句:“太,太乾?”沒有回應。
我頭皮發緊,平地上幹起來,我肯定不是太乾的對手,更不用說現在這種地方了。“刺啦——”那聲音拖得很長,一個垂直於牆壁的聲音出現了大致輪廓,映入了我的眼簾。我有點兒詫異:這他媽怎麼辦到的?難道說太乾是武林高手,可以垂直站在牆麵上。
我這邊還在誠惶誠恐,忽然感覺到了頭頂上有一陣呼吸,盡管很輕微,但我還是感受到了,心中大驚之下趕緊抬頭,一個黑黝黝的人影像是一隻壁虎似的懸在了我的頭頂。一顆腦袋正虎視眈眈地望著我。
這種景象怎能讓人不害怕?我陡然一個激靈,張嘴就要喊出聲來,那黑影見機得快,一隻大手迅速捂住了我的嘴,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別叫。”我一凜——此人正是太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