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聽我這麼說,金鎖有點兒慌了神:“你看你,毛爺,這都是小錢兒,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行了行了,我有事找你幫忙。”
我把金鎖帶回了我的店裏,關上了店門。金鎖一下子緊張起來:“臥槽,毛爺,您老不是要殺人滅口吧?還是要劫財劫色啊?”
我搖搖手,示意他不要插科打諢。我拿出了那個小型錄音機,摁下了播放鍵。裏麵傳出來了那聲幽怨的腔調:“張一毛,你好!”這聲似人又似鬼的語調嚇得金鎖周身一凜,指著錄音機,嘴唇哆嗦著:“這這這這……這是哪兒來的?”
我講出了在古曼童的明樓前發現了名字為閆顯疆的死屍,並且從他的喉嚨裏發現了這卷磁帶。鑰匙的事情我決定先不說。
金鎖皺著眉頭,囁嚅著:“喉嚨處發現了這卷磁帶?”他比量了一下大小,然後在自己的喉嚨處比劃了一下。“咯咕”一聲,他的喉結動了一下。看得出來,一個人如果吞咽下去這卷磁帶,過程是很費力氣而且非常痛苦的。
他說道:“反正這種東西,你打死我我也不吞,該不會……是被人硬塞進嘴裏的?”
這種情況我也想過,問題是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如果說閆教授是主動吞咽的,他可能是不想被別人發現這卷磁帶;但是被別人硬塞進喉嚨……我猜不透動機是什麼。我突然想到了《古惑仔》裏麵,靚坤殺大B哥,最後往大B哥嘴裏塞毒品的畫麵,不禁打了個寒顫。
關於說這句話的人起身,開門後,遠處傳來的那段模糊不清的對話……金鎖也無法判斷是什麼內容,不過他可以找人試試看。
第二天,金鎖帶著我來到了市中心的電子城。別看景洪市不大,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電子城裏各家店鋪林立,每天都是人流湧動,賣手機的賣電腦的,漢語、少數民族語,甚至緬甸語、越南語、泰國語此起彼伏,有的商家為了爭奪客源,還站在櫃台上,拿著擴音喇叭大聲吆喝。這哪裏像是一個賣場,簡直比菜市場還亂。
我和金鎖一進門口,就被幾個商家拉來扯去:“老板,你來這邊看看……”“要手機嗎,最新型號的我們都有……”“電腦,手機,來我家看看,名牌組合,你要什麼樣子的都有……”我們倆就像是掉入了汪洋大海的一葉扁舟,隻能被如流的人群擠來擠去。
因為周圍太過嘈雜,我說句話都得提高分貝:“你說的那位朋友在哪兒呢?”
金鎖指指前麵,說道:“快啦,跟我走。”說著,他直接在前麵幫我開路。在這種情況下,體重的優勢顯現出來了。跟隨在金鎖的後麵,我們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商鋪前。十平米左右的店麵,臨通道的玻璃櫃台裏放著幾個老式的手機,還能看到最初型號的諾基亞1100,我一度懷疑這地方不是賣手機,而是賣古董的。左邊的牆邊堆滿了各類的電腦配件,右邊的牆上掛著儀態老式的搖頭風扇,上麵積滿了黑色的汙垢。一個染著黃頭發的女人穿著黑色的吊帶背心,牛仔熱褲,濃妝豔抹地坐在了櫃台前,正在吃一碗米線。不管是長相還是吃相,此女最多四分……
我給金鎖遞了一個眼神: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
金鎖沒理我,而是直接上前敲了敲櫃台。那女的眼睛一翻,我真擔心她的假眼睫毛不小心掉進碗裏。金鎖問道:“大力呢?”
那女的說了一句:“後邊。”就繼續吃米線了。十平米的小地方,櫃台距離牆邊僅有不到五十公分的地方,這女的也不知道給我們讓個路。金鎖可不管這些,身子一側,硬是擠了過去,看樣子,胯下幾乎都快蹭著人家的臉蛋兒了。過去後,金鎖還衝我擠眉弄眼的,似乎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