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滇邊蛇窟 第三十四章機關(2 / 2)

金鎖的右半張臉出現了一個清晰的五指掌印,很快腫了起來,他眼睛裏還含著淚花,整個人表情呆滯,雙眼直勾勾地望著我。

我扯著嗓子說道:“看他娘的什麼看,不想死就給老子站起來,接著走!”

金鎖這才擦去了眼淚,一聲不吭地跟在我身後。

我邊走邊說:“就算當初這裏的包工頭手眼通天,說到底也是一人,人造出來的東西,能有多牛逼?我還就不信邪了!”我之所以說這些話,寬慰金鎖的同時也再給自己打氣,我心裏一直在默默念叨:我能出去,我一定能出去!有多大的把握,我也不知道,也許,可以忽略不計吧。為了以防萬一,我一邊走,一邊用軍刀探路,生怕又出現什麼機關。

不過兩三分鍾後,我們麵前再次出現了岔路,這他娘的簡直是山路十八彎了!我隻覺得胸口有一股怒氣沒辦法發泄出來,我舉著軍刀,對著牆壁直接戳上去,看著像做記號,其實就是一種發泄行為:“我去你媽的!”一刀刺上去,火星四濺,這牆似乎是糯米水和黃土以及幾種花汁混雜築成的,堅硬無比。我雙臂都被震麻了,牆上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印。

這時的金鎖總算是清醒了一些,他雙手合十,不住念叨:“老天爺保佑,保佑我能出去。等我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酬神還願!”

我將工兵鏟扔在一邊,靠著牆坐了下來,我終於體會到一個人臨死前是什麼感覺了。我有點兒不甘心,也許之前被奠柏吃了,被食肉虻咬死,被巨蟒吞下去,甚至被獨角蛇毒死也要比這種死法痛快得多。我想到了我臨死前的畫麵,饑腸轆轆,脫水而死。多年以後,也許是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上百年上千年,考古學家們發現了這麼一塊“風水寶地”還有我這麼一具幹屍……嗬嗬,畫麵太美,不敢想象了。

水壺裏空蕩蕩的也沒有水了,金鎖擰開水壺,沾了沾嘴唇。看樣子他是冷靜了許多。是啊,在這地方,決不能放棄生還的決心。

我突然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金鎖嚇了一跳:“我靠,你幹嘛呢?”

“不行,我們必須出去!”我站起來,用手電掃視四周的環境。事實證明我是對的,兩個人相互鼓勵,遠比一個人獨自麵對要好得多。手電光上下左右慢慢掃射,我努力尋求一條逃出去的路。

金鎖也來了精神:“毛爺,要是真的能出去,您老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安靜下來。因為我思考的時候不喜歡被外界環境幹擾。我一直在想:迷宮雖然很可怕,尤其是我們目前這種彈盡糧絕的情況,她的恐怖程度不亞於十八層地獄。但是,一定有某種方法可以逃出這裏。我們必須利用迷宮機關的弱點。但凡機關,一定是靠某種外力驅動的。雖然這裏的迷宮是一個死建築,但剛才我們標記的出路詭異地消失不見,誰也不能否定外力驅動這座迷宮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她一定是有弱點的!

這個想法就像是一針強心劑,仿佛我在一間黑暗的房間裏推開了一扇窗,現在我要做的很簡單:找出這座迷宮的弱點!

當我手中的手電筒掃到最上方的時候,我終於想到了出去的方法!

“有辦法啦!”我興奮地大喝一聲。

金鎖被我這一嗓子嚇得一哆嗦,急忙說道:“什麼辦法,快說!”

我指著牆體的最上方:“看到上麵了嗎?最然這些牆體很高,但牆頭都呈水平狀態。而這裏是典型的古建築風格,上麵有夾角,這就說明了牆體上麵是有一定空隙的,你看!”手電光捕捉到了一絲空隙,雖然很小,但還是能看到。

金鎖仰頭看了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軀,繼而哭喪著臉:“毛哥,依你的身手,爬上去是不成問題的,勉強點兒也能在上麵爬著走。我就不成了,估計會被夾成肉夾饃。”

我拿出安全繩,係好鉤子,說道:“放心,我有辦法的。隻要能把繩子在上麵固定呈一條筆直的直線,我們順著直線走,就一定不會迷路了!到時候,就算我們麵前是一堵牆,那也是迷宮的最邊緣了!”

迷宮最可怕的地方在於,她會在不知不覺之間使你的方向感發生偏移。有的時候我們自己覺得走的是一條直線,實際卻早就偏離了位置。隻要繩子拉出一條筆直的線,我們不管左轉還是右轉,始終以直線的繩子為參照坐標,就肯定不會有問題。

金鎖聽完了我的解釋:“毛爺,您真是人民的大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