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嬰,我是弄清楚了,可是這跟龍有什麼關係呢?要知道,八百媳婦的叛亂多少跟龍的傳聞有關啊。再說了,怨嬰跟這個入口又有什麼關係?我又想到,大屠殺……難道我在水池裏看到的那個萬人坑,就是這場大屠殺留下的遺骸嗎?
金鎖說道,龍一直是傳說中存在於八百媳婦古國的,他本人的猜想是,可能得知滅天滅地滅宇宙的蒙古鐵騎殺來,八百媳婦的皇帝也慌了神,就借龍的故事來激勵將士,說自己是天命所歸。
我對這個說法保留態度,要知道,人家都兵臨城下了,你丫還在這兒裝神弄鬼,我實在看不出這個皇帝賢明在哪裏。
至於怨嬰,金鎖更是說出了一個我意想不到的答案:“他就在裏麵!”
這是開玩笑嗎?我一臉錯愕的表情看著金鎖,我真懷疑這貨是不是今天沒吃藥。
金鎖見我不信,十分爽快地說:“好,你不信是吧?請進,進去後一直走,左轉,不送。反正我不陪你傻,我另尋出路了。”
我看他一瘸一拐的動作,全然不像是開玩笑,索性也一臉正經地對他說:“外麵機關遍地,搞不好,你連個全屍都留不下,咱們倆一起走,凡事還能有個照應。”
金鎖聽了我這話,頭也不回,隻是抬起手來擺了擺,也不理我話茬兒。這他媽白眼兒狼,白救他了。其實我心裏還有很多話要問他,至今為止,留下了許多的謎團。我並不相信金鎖所猜想的,認為龍是八百媳婦皇帝杜撰出來的,要真是這樣,閆教授他們沒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然而,最令我疑惑的,應該就是馬航了,難道他有一個雙胞胎的兄弟嗎?或許是。可是就算如此,為什麼倆人都要借助馬航的身份呢?我實在想不通這一點。
我長歎一口氣,金鎖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不管了,我翻出了工兵鏟握在手裏。這柄工兵鏟設計精良,能削能砍能刺,基本具備了一切格鬥所需。有它在手,我心裏多少踏實了一些,定了定神,我推開了石門。
原以為這種厚重的石門會費一些力氣,沒想到應手而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段狹長的台階,坡度很陡,直通向下。這裏沒有一絲的陽光,我隻能是打開手電筒,顫顫巍巍地往下走。
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榕樹王的內部,比我想象得要寬大得多。沒想到這棵樹內部都被挖空了,還能存活,這簡直就是現實版的“樹堅強”。又走了一段後,台階還沒有望到盡頭,頭頂卻出現了藤蔓似的根須,看樣子,我已經進入了地下的世界。不知道為什麼,金鎖那個有關“怨嬰”的故事反複在我的腦海中回蕩。這麼嚴肅的事,他不會拿來消遣我。但是這是唯一出去的道路了,我隻能是碰碰運氣了,希望自己不會遇到。
大約半個小時後,我終於走下了台階。台階的兩邊各有一跟石柱,上麵點著長明燈,腳下是一片開闊的小廣場。在我的左手邊,躺著一個渾身血汙的人。我急忙跑過去,手電光照在他的臉上,卻發現他的臉坑坑窪窪,像是被什麼野獸啃食的。有的地方骨頭都露了出來,饒是我見過不少被野獸殺害的死屍,也禁不住嚇一大跳,手電差點兒失手飛出去。
雖然辨不清楚他的相貌,不過從服飾看來,不是我們的人,那就是金鎖團隊的人了。我翻了翻他的包裹,想看看有沒有合用的裝備,發現這家夥的背包裏竟然裝了好幾瓶酒,媽的,真他娘的是個酒鬼!我從他包裏拽出來了一塊帳篷布,蓋在了他身上,心中默念:兄弟,遇見了是個緣分,不過我是沒辦法帶你出去了,你就在這兒委屈一下,早點兒投胎吧。
我這麼做是跟跑船的人學的,他們出海,遇到死屍後,通常會帶回來,也不怕忌諱。我曾問過一位船長為什麼這麼做,他說,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哪天自己要是落海身亡了,別人也會帶回他的屍體。死者為大吧。
我挑選了幾樣看似有用的裝備,然後順著小廣場的路往前走。小廣場左右各有三尊雕像,奇怪的是,這三尊雕像全是有關蛇的,隻不過是形態不同。雲南這地方,蛇是最常見的一種動物,比較有名的就是雲南竹葉青和眼鏡王蛇了,體型大一點兒的緬甸網紋蟒也會常有。如果金鎖說的是真的,這裏是八百媳婦皇帝的長眠之地,為什麼會雕刻蛇的圖騰呢?外麵祭祀區反而是龍的……這不合規矩啊。而且,這些蛇的造型十分怪異,張開血盆大口,長長的紅芯子跳動著,看樣子就像是極盡嘲諷。
眼下,我也沒心思去細想這些,趕緊離開才是正道。這裏漆黑一片,這些造型逼真的雕塑看得我周身不舒服。想到這裏,我加快了腳步。就在手電光照射到前麵一段路麵的時候,我忽然發現,路麵上有一個大大的字。好奇心驅使下,我停住了腳步,仔細一看,腳下有四個大字,寫的是:“生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