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卻是麵色不變：“好了，我們說正事呢！”一句話，輕輕巧巧的將尷尬化解。
“作為你的代理律師，我必須知道，你手裏都擁有那些證據。”一談到專業問題，林音立刻就顯得沉穩起來：“否則，我怎麼替你辯護？”
錢蘊香伸腳去，偷偷踢了踢林音，同時還使了個眼色。
林音先是一楞，隨即明白過來。上次不是說好了，讓方明正自己去自辯的麼？隻是話已經說出去了，想收回來是不可能的了。
方明正麵露難色。林音再怎麼說也是認識的，還是同門師妹錢蘊香的好朋友，這點麵子總是要給的。若不是這些關係在裏麵，他方明正才懶得理會一個訟師呢！隻是即使如此，他又怎麼能隨便透露呢？將丐幫的百衲令給一個外人看？若是衙門斷案需要看些證物倒也罷了，怎麼能隨便展露這些東西？
“既然這樣……”林音樂得推卸責任：“我無法替你辯護了，隻能幫你完成一些手續和解答程序上的問題，明天開庭你自己自辯吧！”
方明正鬆了口氣，連連點頭。
第二天，方明正在雲裳的關照下，換了一身新衣，精神抖擻的出發，準備和衙門好好的打一場嘴仗。
原本方明正也是從師門的珍藏中翻了些東西出來的，有句話說的好，衙門八字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隻是那些東西實在一個比一個珍貴，不是某個幫會贈送的令牌，就是連方明正的師傅都不舍得動用的靈藥……再說了，反正方明正也沒打算一切聽朝廷的，當真有理無錢莫進來？哼哼，江湖中人，自然有江湖人的手段！
法官拿起法槌，重重的在桌上敲了一下：“現在審理自然人方明正訴訟寶馬集團侵權丐幫標識一案。”
寶馬公司隻派了個委托律師來處理這件事，就這樣，還分外顯得人家寶馬公司大氣——你要打官司？好，我沒不理你，我派了律師過來處理了！
柳鶯靜靜的坐在角落，仔細觀察這方明正。
這是一個很自信的人，從方明正進來的時候起，柳鶯就強烈的感覺到了。這一次，柳鶯沒有先入為主，將方明正看成是瘋子，反而有了更多的了解。這時候，柳鶯才忽然意識到，當初老師曾說過，談判不能離開資料，但是更不能相信資料！
方明正環視了一下全場，卻是發現了在角落中，安靜的坐著一個熟悉的麵孔，正是那天來救他的“譚派女俠”，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對著柳鶯友好的點了點頭。
柳鶯自然的一笑，也是微微點頭，頗有些江湖相逢，一笑恩仇的味道。
“首先，我想提請法官大人注意一點。”寶馬的委托律師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瘦瘦的，帶著一副金絲眼鏡，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就是原告的授權問題，他究竟能不能夠代表丐幫？丐幫有沒有授權委托書給他呢？”
律師的話，引起了旁觀席上一陣的哄笑。
法官敲了敲法槌，強忍住了笑意：“肅靜、肅靜！”
方明正雙眼冷冷的注視著那個律師，牙齒裏迸出了兩個字來：“敗類！”
那律師一愣，隨即大叫了起來：“法官大人，請製止原告的攻擊性語言，我保留追究的權力！”
法官嘴角含著一絲微笑，再一次敲了敲法槌：“原告，請注意你的用詞。對於對方的問題，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林音站了起來大聲抗議：“在遞交起訴書的時候，法庭並沒有要求我們出示這樣的材料。難道說，一個人使用了國家的國旗或國徽作為商業標誌，我們沒有權力製止這樣的侵權行為嗎？”
法官對林音的偷換概念很有些不以為然，卻也隻能點頭。
方明正對著林音感激的一笑，卻是伸手從懷裏掏了個東西出來。
“這，就是丐幫的百衲令。”方明正的情緒一陣蕭索：“凡持百衲令者，皆可號令丐幫上下，要求其辦一件事。隻要不違道義，丐幫上下必誓死以從。”
法警忍住了笑，接過了方明正手中那方小小的木牌，交給了法官和一眾審判員查看了一遍。
法官拿到百衲令時，不由楞了一楞。雖然看上去是木頭做的，但是入手冰涼，沉甸甸的，似乎是金屬！可是，偏偏條條木紋清晰……
木牌正麵，是大家都熟悉的標識，一個圓圈，分為四格，藍白相對。在背後，卻是數行小字：丐幫上下，一體尊重，無違道義，雖死必從！
法官忽然感覺背脊一陣的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