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3)

食堂,一排排病人整齊有序地排著隊,隊伍的最前麵,幾個病人依次在三個窗口接過遞出的盤子,盤子從空的變成有飯有土豆泥有紅燒肉有炒白菜絲的套餐,最後一個窗口伸出一隻手,遞給他們一個蘋果,病人依次在空座位上坐下,開始速度不同的進食。

王珊神情冷漠地站在人群裏,身前身後同樣是冷漠地病友,他已經來到這裏一個星期了,在這個星期裏他已經看到了久未謀麵地宋敷,令王珊無比震驚地是宋敷如今已經昏迷不醒,睡在二十小時重症監護室裏,全身綁滿了各種監視儀器,王珊隻用眼角的餘光飛速地瞄了一眼就趕緊離開了,王珊知道,隻要自己被人識破,後果是難以想象的,他在入院的頭兩天因為不肯承認自己是神經病而吃盡了苦頭,他如今可不願意再遭那份罪了。王珊走到病區的花園裏找個長椅坐下,旁邊不斷有恍若行屍的病人走過,王珊依然神情冷漠一副視若不見地模樣,可是腦海裏卻響起了蘇老爹臨行前跟他的對話。

魯公三門的存在也不是平行的,事實上,三門之間的紛爭一直尖銳的存在著,喜門和權門在形式上還保留著故老的傳統,注重儀式,對宴席的形式上還沿襲著很多古老的習慣,對簡單的菜式是不屑一顧地,財門一進入江湖,就開始摒棄一些祖規,開始設計一些較輕鬆或者說是寬鬆的用餐氛圍,你沒有見過權門和喜門的正宗的宴席,權門的宴席有各種定規,君王將相,公卿侯爵之間的定規很嚴格,權門的六和宴就是很具有代表性的,涼菜八八六十四道,熱菜八八六十四道,上菜都要預先排練,絕不容許有半點差池,宴席上的主菜是烤全鹿,一頭百多斤的大鹿要四個大漢舉著銅板抬上桌,桌下備柴火,鹿烤至七成熟,一定要切開後有鹿血流出,這是有問鼎天下,逐鹿中原的含義,一般都是在慶祝軍隊大捷後才舉行的盛宴,規格極高,而財門麵對的無非是市井小民,一來人家也吃不起,二來就算是富戶商賈也不願意吃這樣粗鄙的菜式,更樂意吃精細的菜式,財門慢慢就放棄了儀式向菜式靠攏,強調色香味,連形也慢慢不講究了,除非是很昂貴的宴席。這樣一來,喜門和權門就開始敵對財門了,到解放後,政府強調節儉,飲食追求平民化,六零年後國力衰微,餐飲漸入滅亡之境,這時不少散門開始改頭換麵以小吃頭麵混入餐飲業,以一到幾種家常菜式吸引主顧,這就是形成亂局的開端,這時很多財門和權門的弟子隻好躋身一些國營酒店飯店,成都本地無非金牛和錦江兩家,金牛賓館主要麵對官員,權門的人多一些,錦江則麵對的是外來客,財門的人大行其道,至於喜門早已混跡農村和兩派早已清湯寡水毫無瓜葛,這樣的形態大概維係了二十年,三門之中的老人大多都辭世了,可是這時國力漸漸強盛,那些散門主持的飯店酒家漸漸露出底氣不足獨力難支的局麵,直到粵菜進入,粵菜至今大行於世在於權門和財門的全線退卻,粵菜本不是中原正宗,以海派和番菜改性而來,不過百川彙流自成體係已經百年,這些散門怎生是他們的對手,不過一個回合便全線告挫,潰退到以小吃店小作坊形勢為生的地步,這時一些財門的隔代弟子看準機會又東山再起,可是這一代弟子多是五六十年代入行,不僅才疏而且學淺,更兼國內疲敝,連許多材料也沒有見過,隻能靠一些微末道行和一些形勢上的噱頭唬唬人罷了,所以反倒是喜門立足農村,保持了固有的形態,加之材料易取,倒還原汁原味,粵菜大行於世後,不少財團便開始介入,以所謂包裝對權門和財門的弟子予以拉攏收編,開設各類高檔飯店以正宗自居,進一步的惡化是散門的卷土重來,三門裏也有不世出的大高手,居然自出機杼,另辟蹊徑,以火鍋再出江湖,席卷之勢勢不可擋,粵菜畢竟太貴不是老百姓吃得起的,散門拉開價格區間,三下五除二把粵菜和那些冒牌貨打得落花流水,有重奪財門地位的架勢,但是問題在於散門畢竟都是民間高手,畢竟根基太淺,要獨立門戶靠十幾個幾十個菜恐怕門麵也太難看了,所以一場以搜集散門秘笈的大戰就無聲無息地打響了,你從前的那家白斬樓就成為了散門盯上的目標,在一係列大戰結束以後,散門就把目標進一步集中在了財門身上,不多的一些財門的弟子成為了散門聚殲的對象,加上粵港一帶的財團覬覦財門的獨門秘笈也加劇了鬥爭,那個宋敷就是因為身負黃三羊的鴛鴦譜遭到了不斷的追殺。

可我魯公三門在華夏根植千年,也不是善與之輩,為了為三門留下一脈骨血,很多年前,就有了朱仙鎮的存在,不斷有三門弟子舉薦的身具優良根骨的年青人被送到朱仙鎮接受嚴格的訓練,以求延我魯公三門香煙,固其根基,求亂世後有東山再起的機緣,蘇老爹拍拍王珊的肩膀道,王珊啊,老爺看得起你舉薦你去朱仙鎮,你身上的擔子很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