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原來你一直在(一)
四月四號,清明節。
同樣是我的生日。
午夜十二點,今年老天爺還是不肯放過這一天,天空還是飄起了灰蒙蒙的小雨,沒來由地醒了過來,走到窗口,點點的雨水順著房簷一直往下滴答滴答地落,滴得我心裏是空空的,終究還是一個人,無論我怎樣改變,都逃脫不了宿命的安排,我的人生還不曾絢麗過就已經開始凋謝了,沒有人愛我,那我隻能自己愛自己,我幽幽地對自己說一聲:”生日快樂,”我永遠是第一個祝福自己的人。
不記得後來是怎麼睡著的了,對於一個經常失眠的人來說,我早已習慣了一個人與黑夜相安無事地和平共處,黎明的曙光,帶給我的並不是希望。
“雨晴,雨晴,你起床了嗎,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嘴角揚起微微的弧度,閉著眼睛我就可以聽出這是蘇青城的聲音,他一定是來給我過生日的,自從他出現在我生命中的那刻起,他一直記著這個日子。
我向來是個隨意的人,一件襯衫加一條牛仔褲,踏一雙帆布鞋,蹬蹬蹬地跑下樓去。我認識的少年,他還是那個樣子,西裝革履地麵朝朝陽,留給我一個清冷背影,聽到我的腳步聲後,回頭,微笑,啟唇,說話,“生日快樂,雨晴。”我象征性應和,“謝謝。”
兜完整個北城以後,老時間,下午兩點,老地方,隨卿咖啡廳。聽蘇青城說這個咖啡廳的名字是女老板為了一個已逝的故人取的,貌似還附帶了一個唯美淒慘的愛情故事,具體是什麼我不記得了,我向來對這種愛情故事沒有太大的覺悟,畢竟,對於我來說近乎奢侈,所以我寧願不想。
喝完咖啡,他送我回家,一天就這樣結束了。沒有太多浪漫的感覺,這幾年來,每當我生日的時候,我和他不斷重複著今天所經曆的劇情,沒有新意,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不厭其煩地陪他一遍又一遍地演這出戲,也許我們天生就是同一種人,習慣了便好。
蘇青城的名字又一次被我寫進了日誌,我一直都有寫日記的習慣,從小到大,異性除了父親之外,他是出現在我日記中最多的名字。一念十年,那時候我還隻有七歲吧,記憶裏,我的生活一直都隻有我和媽媽兩個人住在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地兩層樓房裏,說說是樓房,實則是需要被拆遷的危房,媽媽病的很嚴重,每當我端著藥踩著咯嘰咯嘰的木板往樓上走地時候,我總會出現錯覺樓房就像一片葉子一樣在暴雨中搖搖欲墜。因為沒錢無處可搬,當周圍的房子都被拆遷,重建之後,我們的房子就像一群天鵝中的一隻醜小鴨那樣突出顯眼,但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我家門前還空著一大塊地方,後來從大人們口中得知這是留給這次拆遷集團恆壟公司老總建造私屬別墅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