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這麼厲害。他到底是什麼人啊?”慕逸文當時連他的臉都沒看清,回想起來,他的身份的確可疑。
“可能也是武術派別中的人物吧。總之他的武功一定不屬於這大陸。”想到那個冷冰冰的少年,柳蘇的嘴角不由揚起一抹笑。
“他應該是追陵國的人,追陵國皇室子弟,畢竟天下姓棋的,也就那麼一家。”根據對九州大陸的了解,慕逸文不難猜出他的大概身份。
“是麼?他是王子?”柳蘇挑挑眉,對他的身份還蠻有興趣。
“不知道,說來真是奇怪,九州大陸以武為尊,追陵有那麼厲害的人應該是名滿天下啊,怎麼反倒聞所未聞?”
慕逸文一下抽開了胳膊,獨自納悶的思考了起來。
“哎喲!”柳蘇重重摔在了枕頭上,揉著後腦勺,說道,“逸文,你想把師父摔死嗎?打聲招呼不行啊?”
“嘿嘿,活該,誰讓你用我胳膊當枕頭的?”慕逸文這才反應過來把師父大人給摔了,看著柳蘇擠眉弄眼的樣子,不忍笑了出來。
“欺師滅祖!”柳蘇不滿的嘟起了嘴,模樣煞是可愛。
“好了,師父大人,徒兒知錯了。”慕逸文坐到床邊,把流蘇給拽了起來,嬉皮笑臉的道。
柳蘇抱住了自己的腿,腦子卻又飄到了另一個世界。她和師兄們起爭執的那天,周圍可有旁人?還是是因為避之不及,產生了幻覺?手摸摸後背,仍有痛感,這說明真的有人在後推了她一把。但師兄們的神情似乎也沒看到,這就邪了門兒了。還真有隱身術不成?
“明月,你醒了?”
清音之間,心戀撩開簾子走了進來,一絲憤恨轉瞬即逝,然後是熱情關切的笑容。她說:“我呢,先跟你說聲對不住,前些日子是我太幼稚了。”
柳蘇幽幽的望了慕逸文一眼,這是什麼意思?不久前恨之入骨,怎麼不過幾日光景,倒有改邪歸正的意思了?
慕逸文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矛盾的,隻是看有人進來,讓開了位子,未能領會柳蘇的目光。
“這些日子我麵壁思過,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還請明月妹妹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
心戀的眼睛裏真誠得緊,柳蘇簡直是受寵若驚,隻懷疑她腦子是不是出了毛病。
“你,不肯原諒我?”心戀皺起了眉,十分傷心的樣子。
“沒有沒有。”柳蘇連忙擺手,她從來都不是會斤斤計較的人,何況壓根就不知道心戀為什麼那麼擠兌她,現在好了,她就當一切正常了,“心戀姐姐說哪裏的話?您都這麼說了,我憑什麼不原諒啊?可是,原諒什麼啊?”
柳蘇揪揪自己額前的碎發,真的把該忘的都忘得差不多了,唯一記得的就是她和心戀關係不太好。
“妹妹真是,忘了就不提了。”心戀大有喜極而哭的架勢。
柳蘇隻得訕訕地笑了,這件事情很詭異啊。想了半天,還是開口說道:“心戀姐姐,你是有什麼事嗎?”
“嗯······這個······”心戀微微側了下身,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你就直說吧,我不是那種記仇的人。”柳蘇弱弱的道。
“你也知道,半個月後,就是沛轅國一年一度的酒節了,到時各國都會來不少人,而碧月閣是必到之所,有一個人他一定會來的,我想跳一支舞給他看。可是雖然玉娘罰我的一個月夠了,卻仍然在六個月內不準登台表演。她最喜歡的就是你,我想讓你幫我說說情。”
說這話時,心戀難得的低下了頭,臉上還浮起一層紅暈。
柳蘇像看怪物一樣的打量著心戀,暗暗想著:這就是喜歡嗎?會害羞,會乖張。可那樣豈不是很恐怖,那還是自己嗎?不行不行,絕對不能喜歡。
心戀見柳蘇半天沒有回應,以為她不答應,焦急的說道:“明月,我求求你了,都是我不好。可是我為這支舞準備了整整三年了,你就大發慈悲,幫我一次吧。”
“好好好,沒問題,酒節那天我一定設法讓你登台,放心好了。”柳蘇立刻拍了胸脯。
“太謝謝你了,明月。”心戀激動了起來,眼裏有了分明的淚花。
三年前的酒節,她熟練而老辣的在台上表演,靈活地重複著練了千百遍的動作。臂膀在眼前落下的那一刹,她看到了座前一個白衣勝雪的少年含笑靜望著她,她從未見過那麼溫和的眼神,似乎能照亮整個世界。在那一刹,她的心仿佛能滴出水來。那個少年的容顏,蓋世無雙,她見過所有男子甚至是女子都比不上那驚鴻一瞥。那一場,她竟然沒跳出一個正確的舞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