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訣,施法,龍息聲將竹屋震塌,地上冰雪開始消融。
美酒入腹,君襲帝君將酒壇子隨手一丟,撞在地上叮咚作響。
地上東倒西歪地放著兩三個酒壇,他長臂一伸,撈了個空,這才發現酒都叫他喝光了。
“九離,拿酒來!”君襲帝君伸手,穿過疊宙之術的屏障,伸向對麵翻閱書籍的鳳九離。
“我說你這幾日怎老是喝悶酒?”鳳九離狐疑地睨了他一眼,沒有將酒遞上。
“不是悶酒,隻是突然想喝罷了!”君襲帝君咧唇,手往他桌上拍了拍:“莫要連這麼點酒都舍不得。”
“這叫這麼點?”從書卷中抬起頭,鳳九離捏訣,徑自將他屏蔽在外:“西陵瑾顏不搭理你你就臉皮厚點湊上去,別一副深閨怨婦的模樣影響我看書……”
聲未落,君襲帝君默然將手收回,捏訣解了疊宙之術。
得,心思全寫臉上了,他這些日子還是不要見人的好。
“什麼人啊這是!”方才還在眼前的男子沒了蹤影,鳳九離拍桌,將僅剩的一壇子酒抱起,揭開酒封大口飲了數口,這才憤憤道:“簡直是過河拆橋,才掏出寶貝幫你掩了手上那根黑線就翻臉,日後有這等好東西,就是給西陵瑾顏也不給你!”
這廂鳳九離被氣得上火,那廂君襲帝君隻是靜靜地坐在榻上,視線不知落於何處。
長指摩挲著二人共同用過的茶盞,盞中有雀舌投入,旋即茶香四溢。
他隻是瞧著杯中的浮葉,隨著熱水的注入輕旋,像是沒根的浮萍。
說惱也惱,說怨也怨,活了四十多萬年頭一回動心,還是在嚴防死守的情況下,好不容易放下了懷疑,現實卻給了他當頭一棒——西陵瑾顏當初接近他確實別有所圖。
另有目的也就罷了,她就不能演上一輩子戲來騙他嗎?得了手,走得毫不猶豫,這叫他怎能不惱。
他素來是心胸寬廣的,不曾想事關西陵瑾顏,他就狹隘的不行。
“呼!”龍息聲入耳,法力的異樣波動傳來,整個蒼穹離境輕微晃動。
長指頓在杯沿上,君襲帝君輕歎一聲,到底是放不下。
可他若是能放下西陵瑾顏,就不會連夜趕回蒼穹離境,確定了時間還早,這才繞回來喝兩壇子悶酒。
“呼!”竹屋四散蹦離,西陵瑾顏一麵施法救敖拜的影子一麵後退連連。
屋內的敖拜並沒化作人形,而是不斷變大,壓垮了床榻,頂飛了孤零零立著的房梁。
一丈高、兩丈高、三丈高……
贔屭瘋長著個頭,根本沒有停下的趨勢。
冰雪融化的速度越來越快,不多時他們所在的方圓三裏化作汪洋一片,而冰雪消融的範圍還在擴大。
地上原本積雪不厚,就是化作水,也不過堪堪沒過小腿肚,但敖拜的吐息卷起了浪,隻是輕輕噴氣,水浪迭起,一波接一波迭來。
西陵瑾顏維係著影子的法力不能斷,騰不出手自救,隻能任由水浪拍打在身上。
“尊上小心!”一個巨浪打來,桃花怪強行變大,托起西陵瑾顏就朝外飛去。
然,敖拜的呼嚕聲再起,狂風呼嘯,卷席起滔天巨浪,重重將一花一魔拍飛。